不過地點在市體育館，需要開二十分鐘車過去。
之前正府對體育館、圖書館、防空洞、地下車庫的改造已經完成，現在變成了避難所正式投入使用。
顏月小區的地下車庫也接納了羣衆，不過她們小區算的上領導聚集區了，離家這麼近的地方輪不上顏月一家，連附近近點的很早就內定完了。
遠處的天邊泛着一抹微不可見的光，路邊的三兩行人步伐匆匆。
行道樹上曬枯的葉片緩慢而無力的落下，空中沒有一絲的風，汗水滴落後發出滋滋的聲音，即使此時是全天最低溫，人們也沒有感到一絲涼意。
車燈從轉角直射而出，囂張的從柏油路上呼嘯而過，最後猛地停在市體育館門前。
顏月找了個遮蔭處停好車，和在體育館門前等候的顏媽會合。
顏媽：“你這個技術，都讓我懷疑你的駕照到底考了沒。”
面對顏媽的質疑，顏月輕揚下巴：“考了呀，只不過剛剛違規了。”
顏媽被噎了下，不知道說什麼，還挺有自知之明？
顏月走上臺階，推開玻璃門，一時間，汗臭、狐臭、腳臭各種臭味的混合味道充滿鼻腔。
大腦出現片刻空白，顏月捂住嘴，忍下反胃的衝動，屏住呼吸，迅速從包裏，其實是空間裏抽出口罩，並遞了一個給顏媽。
戴上口罩，還是抵擋不住難聞的氣味，顏月立馬又假裝從包裏翻出香薰扣，給自己和顏媽的口罩扣上。
有了香薰加持，兩人瞬間好了很多。
顏媽吐了口氣道：“這味道也太沖了，館裏都這麼臭？我們先去找人辦入職。”
顏月甕聲甕氣說：“天天這種環境工作多難受，回家吧。”
顏媽白了顏月一眼，拉着顏月找到辦事人員，出示了三封推薦信。
檢查無誤後，簡單給顏媽登記了下，派了李姐給顏媽介紹下工作。
“你們剛剛從大門進來的嗎？”李姐道。
顏月和顏媽對視一眼，想起剛剛那股味。
見兩人眼神中透露的難以言喻的意思，她笑着解釋了一句：“大門因爲人來人往的會特別臭一些，但是進門的時候會要求洗腳，在隔間裏擦完身子，再進入大廳。大廳環境會好很多。”
顏月有些喫驚，那豈不是要很多水。
“水是免費的嗎？”
李姐：“有免費公用的，不願意的可以自己帶水，不允許身上有味道的人，不做衛生進入大廳。”
顏媽不解：“有免費的水，怎麼還會有人自己帶水。”
李姐一臉嫌棄：“那個水就是字面意思，公用，共用，畢竟現在水很珍貴，不可能每人都給點水，現在這樣可以節省下來大部分水。”
顏媽嚥了下口水，震驚的失去語言。
“到了，帶你們看看。”李姐帶着兩人來到門前。
顏月看到面前的一幕有點麻了，一個小孩浴盆大，裏面裝了大概一巴掌高的水，一個個穿短袖、拖鞋的男人，毫不避諱的脫鞋踩進盆裏。
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優秀的眼力讓顏月清楚的看到，渾濁水面上浮起的一絲絲污垢，盆底沉澱的一層污垢。
有些等不及、又不避諱的，直接拿着自己的汗巾，往外面擺的超大水盆裏一放，擠幹水，直接在衆目睽睽擦脖子、胳肢窩。
顏月剛纔聽李姐說的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然而還是低估了現場。
好在還是有講究人的，一些男女提着一桶水，直接去單間前面排隊，不願接受污水的玷污。
李姐帶她們看了下，回頭看了下兩人：“外面大概就是這樣，現在我們去工作區。”
簡單對兩人登記後，顏月收好身份證，跟着李姐走去。
撥開門簾，要從大廳穿過，前往廚房。
大廳此時很是吵鬧，交談聲、小孩玩鬧聲、嬰兒啼哭聲交雜在一起。
顏月邊走邊看，大廳的地上塗着一條條黃色的線，分割出每個人的地盤，一個人區域有0.5*1.5米那麼大，中間還留了半米的過道。
避難所開放三天了，許多人家，一家人挨在一起，隔出一個大區域，放上地墊、躺椅，小板凳，搖着把扇子聊天、打撲克、玩手機。
甚至還有注重隱私的人，搞了個簾子掛起來，隔絕外面的視線。
顏月看了看，不由出聲道：“大家日子過的好像還行啊。”
李姐意味深長地看了顏月一眼：“現在呆在大廳的當然是條件還行的，條件不行的都去做工了，哪有空在這混日子。”
顏月挑挑眉，想起貢獻點的事，有些好奇道：“是去賺貢獻點？我在官網上看到可以貢獻點付費，但卻沒有說這個是怎麼賺。”
李姐對顏媽一家倒是有些好奇了，連貢獻點都不是很清楚，這份工作又是怎麼來的？
要知道顏媽這工作算半編制了，還要求三份舉薦信，所以基本都被體制內的人瓜分了，來這做工的，對貢獻點多少有些瞭解，這家人還是從官網上知道的，這倒是稀奇。
“是去賺取貢獻點了。”
此時，幾人已經到達後廚，李姐回答了顏月一句，找了廚房的組長，介紹了下顏媽。
和組長打了招呼，李姐又帶着顏媽去員工宿舍。
路上回答了顏月的疑問。
“這貢獻點，一種就是像我們這種，體制內或者半體制內，發的工資就是貢獻點。
另一種，就是正府發的招工或者任務，報酬是貢獻點，那些住不起大廳的就是去做工了。”
顏月：“國企也是有編的，算半體制嗎？”
“算。”
咦，那顏爸上個月工資發的可不是貢獻點。
顏月疑惑問道：“那上個月有些國企沒發貢獻點？”
李姐看了眼顏月，看來家裏有人是在食品廠、藥廠那工作。
“上個月像食品加工廠、藥廠就沒給貢獻點，給了之前的庫存產品、藥品，你家有人在這些廠工作吧。”
顏月點頭，難怪顏爸發了月餅。
李姐拿出一把鑰匙開門。
開門後對顏媽道：“這間房還沒住滿人，還有三個牀位。”
幾人一進門，打量了下。
顏月：？？？
這是三個牀位？不是隻空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