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分鐘,一個人就這麼死在衆人面前。
衆人並非沒一人想要去救治阿靜。
只是原有起心想要去救助的人,礙於阿靜發作時那可怖的模樣,擔心又是某種傳.染病,心中還在猶豫是否要上前,人就沒了。
發作起來太快了。
顏月沒有留手,就怕阿靜會中間被救回,上來就撒了純孢子粉,而不是混雜菇身的孢子粉。
原與阿靜作伴的一人,忽然也感覺渾身上下有些不舒服,抓撓起來。
被周邊的人看到,紛紛退避三舍,眼中露出忌憚。
這個人剛剛離得這麼近,不會被傳.染到了吧?
快走,離她遠一些!
顏月眼珠一動,也被引去視線。
此人面上已經開始發慌,向周圍呼救。
她眉頭一挑,心中有些失笑。
除非這人剛剛碰到阿靜的口.罩,否則不可能會有事。
阿靜坐在邊角,這人碰到的可能很小。
何況……這人面上露出的皮膚沒有發紅、腫脹,眼白依舊,沒有充血,顯然沒有沾染上孢子粉。
一切只是她的心理作用。
但這些只有顏月知曉,衆人並不知曉這只是她的心理作用,以爲她也和死去的阿靜一樣。
有人心中生出退卻之意,已經想要逃離出餐廳。
腳還沒踏出門,就被叫住了。
“所有人原地不動!”
陸修遠面上還是保持一貫的鎮定冷靜,出聲維持了秩序。
有人還想走,他掏出來一把木.倉。
“誰都不許踏出這門!”
話音剛落,砰——
極具威懾力的木.倉聲響起。
衆人看着桌上被擊穿的弓單孔,又畏懼地看了一眼陸修遠手上的木倉,默默收回踏出的腳,慢吞吞地挪了回來。
有些機警的人,居然還舉起雙手,加上那雙滴溜滴溜轉的眼珠子,引得顏月多看了幾眼,差點笑出聲,抿脣壓下笑意。
這人好生……識趣?
亦或者是從心?
顏月尋思了一個詞。
場面都有些像電視中的不可說現場了。
要是真遇上了,這人活下去可能大概也很大,顏月心中對其有些欣賞。
不過現在情況明顯不一樣。
陸修遠急忙趕來,衣服都沒有換,這一身皮,在大家還是很信任的,倒不至於把他當做那些匪.徒。
這樣的情況下,也難怪顏月見到擡手做投降狀的人發笑。
而後她又將心神收回,留意起場上的變化。
顏月後知後覺發現事情鬧得好像有點大。
一心只想快點解決這人,能撇開關係就行,倒是忘記了這人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死去,而且也沒想到阿靜同伴會有這樣的反應,現在後果有些嚴重。
不過很快她又心一安。
現在只是被當成傳.染病才這樣重視,等過上幾分鐘,阿靜的同伴發覺自己沒事後,大家也不會這樣害怕了。
場上的人還在心慌意亂中,門外的人已經聽到這點動靜趕來。
唰唰唰。
門口數只木倉對準餐廳內部。
場上的人如蒙大赦,想要出聲求救。
陸修遠電話也纔剛剛撥通,一邊對電話中的人說什麼,一邊走上前去和人溝通。
只見他收起木倉後,從胸前的口袋掏出一本小本本。
顏月想應該是身份證明,對方看到後把木倉放下,敬了一禮後,而後陸修遠似乎是說了什麼,對方神情一變,往後退了數步後,守着門了。
顏月在陸修遠交涉的時候已經不再關注。
憑他的身份很快就能搞定一切,她還是看看這阿靜的同伴吧。
她注視着抓撓的人,心下默默數着時間,感覺差不多了後,她上前。
高芝芝拉住她,輕瞪了她一眼,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你瘋啦,湊上去做什麼!”
顏月撫開她的手,下巴一擡,示意道:“你看她的臉,再看看阿靜的臉。”
“她沒事。”
高芝芝狐疑,按顏月說的來來回回對照了一下,發現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顏月感覺高芝芝肩膀一鬆,便知曉高芝芝明白了,就走上前。
她腳剛踏出,就感覺手被挽住,隨後聽到高芝芝說,“我陪你過去。”
有些意外。
她嘴角不由一彎,和高芝芝一起走近那人一些,走到離那人有一小段距離後停下。
她出聲道:“別抓了,你應該沒事。”
顏月沒有直接肯定說她沒事,而是以猜測的語氣說道。
那人一愣,停住手上的動作。
“我……沒事?”
“嗯,你看你和阿靜,你的臉現在都好好的,和阿靜可不一樣。”
那人聞言看像阿靜的屍.體,又摸摸臉。
似乎,真的不一樣?
她的臉好像沒腫?
到底也是學醫的,很快就想到自己是怎樣一回事,恍然道:“是我自己嚇自己了。”
衆人也注意到這一變故,聽到這人沒事,面面相覷對視了幾眼。
觀察了一下,似乎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