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der不禁掏了掏耳朵,懷疑是否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忍不住開口再問了一遍。
“你說的改變命運,是打算要顛覆歷史?”
“如果聖盃真是萬能的,一定可以……”
阿爾託莉雅還以爲Rider在懷疑聖盃是否具備改寫歷史的能力,並沒有意識到對方是在質疑她的願望本身。
“啊,等下!我想再確認下,那個,你的建立的國家是毀滅在你在位的時候?”
“是的!所以我才無法原諒自己!”
阿爾託莉雅語氣堅定,依然沒有明白Rider詢問這些問題的意義,接着闡述道,
“我很不甘心!我要改變那個結局,是因爲我,才導致了這個結局……”
終於,Rider忍不住開口打斷了。
“你清楚這一想法是在否定自己親手書寫出來的歷史嗎?”
就連陳銘也忍不住揚了揚嘴角,他的笑意倒不是在表示嘲弄,只是覺得阿爾託莉雅此番表現真是單純可愛。
明明是位君王,卻跟個滿懷理想的天真少女一樣。
什麼叫做反差萌,這就是了。
“沒錯,你們爲何要驚訝,爲何要發笑!”
阿爾託莉雅這時總算是注意到了Rider跟陳銘的神情,有些生氣的皺起了眉頭。
“賜予我寶劍,讓我爲之獻身的祖國毀滅了,我對此感到痛心,想要改變這一切,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Saber,作爲王不應當爲這個國家奉獻,而是國家與人民應當爲你奉獻纔對”
Rider糾正道。
這兩位王者之間的思想差別在於。
征服王是爲了更好的“征服”而選擇成爲人民的王,他的國家所存在的意義是爲了服務自己。
而騎士王則是認爲自己在拔出“石中劍”之後,有責任成爲王,爲這個國家帶來美好。
一個是爲了自己,而成爲王。
另一個則是爲了國家與民族,而成爲王。
在出發點上完全背道而馳。
自然是不可能相互理解了。
阿爾託莉雅緊鎖眉頭,正如Rider無法接受她的理念一般,阿爾託莉雅同樣也將對方的想法視爲錯誤,怒而批判道。
“我無法認同Rider你所說的,這不就成了暴君的統治了嗎?”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是暴君,也正因爲如此,才成爲了英雄,但是Saber,如果說有王后悔自己的統治,後悔王國的結局,那就只是個昏君,連暴君都不如”
Rider言辭犀利。
兩人的理念更像是“王道”與“霸道”之爭。
這兩條路談不上誰對誰錯,就看踐行理念之人的能力如何了。
不過在這一次酒宴上,少了另一位同樣遵循“霸道”的王者,單憑Rider一人之言,是沒辦法動搖阿爾託莉雅的信念。
眼看兩人之間的空氣越發的凝重,陳銘選擇在這時開口。
“用聖盃來彌補過去的遺憾,這倒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只是Saber,以你目前的想法,即便回到了過去,也無法獲得想要的未來”
陳銘能理解阿爾託莉雅的願望,她有太多的悔恨留在了過去,至今也沒能走出來。
有機會可以挽回,自然不願錯過。
“爲何要這麼說,過去的錯誤,我不可能再犯第二次”
“你是一位被人民高舉成王的少女,其實並不懂得如何去作爲君王,甚至在某方面,你連普通人還不如,在考慮如何回到過去拯救國家之前,我覺得你還是先學習怎麼作爲一個普通人”
陳銘沒有給阿爾託莉雅反駁的機會,緊跟着說道。
“或許在你的眼裏,征服王是個暴君,但他所建立的國度,擁有這個世界最大的領土,你其實可以向他學習一二”
“在作“王”的這方面經驗上,我確實是豐富的很,要是騎士王你願意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指點指點你”
陳銘對自己的認可,讓Rider很高興。
“我承認征服王所建立的國度非常偉大,但我作爲騎士王同樣也有不俗的功績”
阿爾託莉雅表示,你要是想聽的話,我可以給你說上一整晚。
“Saber,我對於你的亞瑟王朝是有所瞭解的,你現在還是曾經的那個自己,甚至連麾下的軍士所渴求的到底爲何物都不知道,你又如何保證自己不會重蹈覆轍”
陳銘搖了搖頭。
“不可能,我怎麼會不知道……”
“是嗎,那不如我們打個賭,就賭你到底懂不懂得人心!”
“好!”
阿爾託莉雅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她絕不認同陳銘所說的。
想要驗證這一點,還不簡單,當事人之一不就正好也被聖盃召喚了出來。
“出來吧,雁夜”
聽到陳銘的聲音,間桐雁夜快步走了出來,他纔剛到這裏沒有多久,畢竟一個靠兩條腿走路的,自然是比不過陳銘騎龍的。
“這位是?”
Rider注意到間桐雁夜手背上的令咒,立刻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沒錯,間桐雁夜正是Berserker的御主”
“蘭斯洛特的御主!”
阿爾託莉雅立刻起身站了起來,神色震動不已。
“讓Berserker現身吧,順便用令咒恢復他的理智”
“是的”
間桐雁夜聽從陳銘的指令。
話音落下,Berserker遵從召喚而來,當看到面前的阿爾託莉雅時,他立刻便陷入了癲狂。
“以令咒奉之……”
間桐雁夜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連續兩道令咒下去,才徹底了壓制住了纏繞在Berserker身上的狂氣。
原本不需要這麼浪費的,但間桐雁夜在召喚Berserker時,額外給他填上了兩道象徵“狂化”的咒語,將原本爲數不多的理智給徹底剝離了。
蘭斯洛特用於遮掩真容的面具落下,露出了阿爾託莉雅記憶中的那張優雅俊美的面龐。
“沒想到再一次相見,竟然會以這種形勢……吾王,請寬恕我之前的冒犯”
說話間,蘭斯洛特以騎士與臣子的身份向阿爾託莉雅行禮,一如他當年宣誓向騎士王所效忠的那樣。
“蘭斯洛特卿……”
阿爾託莉雅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君臣兵戎相見的那時起,她就無比渴望還能再有這樣的一天。
“能得到這樣臣子的效忠,或許我有些小覷了這位騎士王”
Rider摸着下巴說道。
因爲蘭斯洛特的現身,讓他對阿爾託莉雅的看法又有了些許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