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蘭斯洛特單膝跪在了地上,用手中的長劍勉力支撐起身體,擡頭看向陳銘。
“真是一場讓人酣暢淋漓的戰鬥”
“我本人也很是盡興”
陳銘言罷稍稍用力,將刀身上的鮮血甩盡,隨後利落的收入刀鞘中。
這一場戰鬥並沒有太多的懸念。
單從個人的屬性上來講,無疑是蘭斯洛特更勝一籌。
但在武藝的境界上,他的“心、技、體”合一的“無窮武練”還是差了陳銘的“通透世界”乃至“天人合一”不少。
其Berserker的職階也未能提供給蘭斯洛特足以一擊決定勝負的寶具。
在夜夜的“金剛力”抹去了大部分的屬性差距之後,敗在陳銘手上也就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
頂多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一句話說完,蘭斯洛特便再也無法維繫住從者之軀的存在,身形如晨光消散。
這位騎士的離場,讓庭院中的氣氛稍顯沉重了些許。
間桐雁夜率先告別離去,斯卡哈也回到了靈體狀態。
庭院中就只剩下了陳銘一人。
以及臉上寫滿了震驚的遠坂兩姐妹,明顯是沒有從剛剛的戰鬥中回過神來。
可見剛剛陳銘與蘭斯洛特的戰鬥,對她們的心靈衝擊有多麼大了。
從未想過,武藝也能展現出比魔術還要絢麗的奪目的光芒。
一顆小小的種子,不知不覺的在遠坂凜的心中悄然落下。
“你們兩個小傢伙還沒有看夠嗎?”
陳銘回過頭看向不遠處的兩姐妹。
“糟了,被發現了!!”
遠坂凜一個激靈,趕緊拉着自家妹妹蹲了下來,試圖藉助灌木叢的遮掩,悄悄的離開這裏。
但事情的發展未能如她所願,眼前的退路很快就被陳銘給堵住了。
“那個……今晚的夜色真是不錯啊”
遠坂凜訕訕一笑,擡頭仰望烏雲密佈的天空,隨後偷偷的瞥了陳銘幾眼,看着面無表情的對方,莫名的有些心虛害怕。
“小櫻也就算了,畢竟是自己人,但你這個遠坂家的大小姐,可是外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你說我是不是該滅口爲好?”
陳銘微微下腰,目光凜然,極具壓迫感。
“……”
遠坂凜表示真的有被嚇到。
“哥哥,你就不要嚇唬姐姐了”
遠坂櫻忍不住上前說道,然後就被陳銘彈了一個腦瓜崩。
“不好好躺牀上睡覺,大晚上的瞎晃悠”
“人家知道錯了”
遠坂櫻很聽話的認錯道。
“趕緊回屋去,還有你”
陳銘說着也在遠坂凜的小腦袋上拍了一下。
“……哼,回就回!”
遠坂凜在心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倒不是真的信了陳銘滅口的這種玩笑話,而是害怕對方在生自己的氣。
現在被拍了一下,整個人一下子就輕鬆了下來,帶着遠坂櫻一溜煙就給跑沒影了。
……
愛麗絲菲爾躺在法陣當中,Berserker的靈魂歸來,讓她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即使只是簡單的說話,也成了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就連自身的存在,都需要依靠法陣支持。
面對如此情形,衛宮切嗣只能重新拾回御主的身份,由他來指揮Saber。
愛麗絲菲爾難過的說道。
不過對於自身的這個結局,她倒是沒有多少抗拒,畢竟從被創造出來至今,愛麗絲菲爾就不斷被灌輸“犧牲”的思想。
只是一想到無法再陪在女兒與衛宮切嗣的身邊,還是難免有些不捨與傷心。
衛宮切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後悔參加“聖盃戰爭”嗎?
這確實是有的。
衛宮切嗣曾不止一次彷徨猶豫過,是否要放棄這一切,帶着愛麗絲菲爾與女兒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但經歷過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之後,衛宮切嗣就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
如果爲了一己私慾,選擇去拯救少數,那麼將會製造更大的悲劇,
所以只要面對“多數”與“少數”的選擇時,衛宮切嗣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多數”。
而如今,用聖盃許下“世界和平”的願望,無疑是“多數”,而衛宮切嗣心愛之人,則成了“少數”的一方。
過去遺留下來的心靈傷疤,讓衛宮切嗣無論再怎麼掙扎,最終也無法爲了“少數人”的幸福而放棄“多數人”的幸福。
即便內心的痛苦在不斷啃食着他的心靈。
愛麗絲菲爾是瞭解衛宮切嗣的,對着他露出了寬慰的笑容。
“在這最後時刻,我必須把它還給你”
說着,在愛麗絲菲爾的腹部冒出一道璀璨的金光,名爲“遺世獨立的理想鄉”的概念武裝被她取了出來。
“即便無法贏下聖盃戰爭,我也希望它能保護你不受傷害”
衛宮切嗣將劍鞘拿在手中,沒有拒絕愛麗絲菲爾的這舉動。
如今即便將其留在對方的身上,在沒有阿爾託莉雅跟隨在身邊提供魔力的情況下,劍鞘也沒辦法派上用場。
“我呀,很幸福哦,喜歡上別人,被他人所愛,與丈夫和女兒度過了九個年頭,你給了我一切,給了我從不曾奢望的幸福”
愛麗絲菲爾將內心的感激與愛意毫無保留的表露了出來。
現在不說的話,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抱歉”
衛宮切嗣終於開口說話了。
“沒能帶你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必了,對於我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幸福是我不曾得到的,就將它都留給伊莉雅吧,留給你的女兒,將來把伊莉雅也帶到這個國家看看吧……”
如果說,還有什麼是愛麗絲菲爾所牽掛着的,那也就只有她的女兒了。
在此刻說出這樣的話,其實也算是愛麗絲菲爾對衛宮切嗣的囑託了。
即便是這最後的一點願望,她表露起來也顯得有些小心。
“我知道了,那麼我走了”
衛宮切嗣許下了承諾,起身準備離去。
“好,路上小心,親愛的”
愛麗絲菲爾如同一位普通的妻子,在向出門的丈夫告別一樣。
這段時間,她可是有向本地的女人們學習該如何做好一個妻子,可惜再也沒有機會去一一實現了。
衛宮切嗣面無表情,將一切情緒都深埋在心底,推門走了出去。
早就在屋外的久宇舞彌轉過身。
“你就在這裏守護好愛麗,接下來的戰鬥由我跟Saber負責”
“我明白了”
久宇舞彌點頭說道,目送着衛宮切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