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立刻進入了戒備狀態,舉起手中的弩箭,隨時做好了射殺的準備。
“貧僧並無敵意,只是希望各位能夠離去,不要繼續再妄造殺孽”
面對諾克薩斯人的武器,這位僧侶倒是面無懼色,語氣平和的說道。
這番表現有些唬住了諾克薩斯的士兵。
他們清楚這片古老的土地上隱藏着鮮爲人知的神祕力量,一時間還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腳踢在了鐵板上。
可要是就這樣離去,多少有有些不甘。
隊長凝視了僧侶片刻,緩緩開口說道。
“讓我們走也不是不行,那就要看你願不願意捨己爲人了”
“施主請說”
“只要你願意從這烈火中走上一遭,我這就帶隊離開”
“……一言爲定”
僧侶沉吟片刻後,點頭答應了下來,擡腿便向燃燒着的民房走去。
諾克薩斯的士兵緊緊的盯着這一幕看。
然後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火蛇瞬間就燎上的僧侶的身體,很快就將他整個人給點燃了。
即便如此,僧侶依然口唸經文,強忍着焚身之痛,毅然決然的衝進了燃燒着的民房中,以血肉之軀闖過了火海。
在成功突破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已經被燒的皮開肉綻,遠遠的都能聞見一股肉香。
“貧……僧……做到了……”
僧侶倒在地上,氣息奄奄,用最後的一點力氣望着諾克薩斯人。
“……”
隊長表情有些古怪。
他知道自己可能誤會了點什麼,這個僧侶就真的只是個普通人,自己剛剛的謹慎試探根本就沒有必要。
不過誰能想到,一個普通人竟然這麼勇,他到底是怎麼敢的?
難道就不怕死的嗎?
看看這半熟的模樣,好像還真的不怕。
“你們艾歐尼亞人真是讓人費解”
隊長走到燒焦的僧侶面前,蹲了下來。
“明明如此的軟弱,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也不願意反抗,可又願意爲了別人犧牲自己,即便烈火焚身也無怨不悔”
“……”
僧侶的意識已經模糊了,根本沒有聽見諾克薩斯人在說什麼。
他雖然掌握着一點超凡力量,但本質上跟普通人並無區別,能從火海中走出,憑的就只是意志力罷了。
“不過我要跟你說聲抱歉了,諾克薩斯人的承諾只會對強者有效,下輩子要記着點”
說完隊長對着身後揮了揮手,做出了一個趕盡殺絕的指令。
一羣諾克薩斯的士兵獰笑一聲,舉起戰斧向着那些手腳被捆綁住,已經徹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村民走去。
這個時候再後悔自己開始的時候沒有反抗,就有些太遲了。
諾克薩斯的利刃可不會對弱者留情。
“這就是諾克薩斯人,他們只會尊敬力量,軟弱、退讓只會被他們唾棄,得到半點憐憫,看明白了嗎?大師”
面前突如其來的聲音把隊長給驚到了,下意識的握住劍柄往後退去。
兩道身影闖進了他的視線中,就站在僧侶的旁邊,明明剛剛那個位置還是什麼都沒有,這橫生的變故讓人心中一緊。
“你們是什麼人?”
隊長小心翼翼的問道。
身後的士兵已經默契的包圍了過來,就等着他一聲令下。
“忘了,你現在不能說話了”
陳銘沒有理會對方,屈指一攤,半滴神龍之血落在了僧侶焦黑的身體上。
隊長見狀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強烈。
比起玩火自焚的僧侶,顯然還是眼前這個兩位更符合他對於超凡者的印象。
不同於東邊那個視魔法爲洪水猛獸的敵國,諾克薩斯人對於魔法的力量可是相當的崇拜,也更加的瞭解。
“動手!”
隊長暴喝一聲,衝殺了過來。
同時,他手下的士兵已經扣動了扳機,弩箭攢射而出。
就算是超凡人士又能如何,只要刺穿他們的心臟,砍下他們的頭顱,他們一樣也會是死的。
能擔任偵察兵的都是諾克薩斯軍中的精銳,他們不是沒有與超凡者廝殺的經驗,知道先下手爲強的重要性。
陳銘依舊是沒有理會,只是靜靜的看着僧侶,等待着他的回答。
這可把身後的阿狸給急壞了,她上前動手時候才發現不對,瞧這箭矢飛行的軌跡,似乎並不是衝着陳銘去的。
果然,只聽見箭矢入體的聲音傳來,面前的諾克薩斯人被插成了刺蝟。
“啊啊啊!!”
不過隊長並未失去行動能力。
他身上的盔甲並不是擺設,抵擋出了大部分的箭矢傷害,只是看起來慘了一點。
事實上,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
這反而激起了諾克薩斯人骨子裏的兇性,舉着砍刀奮起殺來。
這一次阿狸就顯得淡定的多。
她已經看出來了,這些諾克薩斯的士兵早就已經深中幻覺無法自拔。
“不可……這樣只會激化戰爭……”
僧侶看着眼前互相殘殺的諾克薩斯士兵,表情猛的一變,他也意識到了這個情況,趕忙上前想要阻止。
“……算了,我就不應該對他浪費口水,你說是吧,阿狸”
陳銘算是對於這些極端和平主義者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
然而此刻是阿狸並沒有注意到陳銘在說些什麼,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陳銘,滿眼的崇拜。
“怎麼了?”
“銘施展的幻術好厲害啊,不像是我,還需要看着對方的眼睛”
對於變強,阿狸有着天然的渴望,這應該是源自於她自小生活的環境吧。
野外講的就是一個適者生存、弱肉強食。
“想學嗎?”
“嗯嗯”
“那你是不是應該換一個稱呼了”
“老師”
阿狸的腦筋轉的還是很快的,立刻就改口。
“不,要叫我師匠”
陳銘曲指一彈,又是跟上次相同的地方,阿狸發出了一聲誘人的呻吟。
對對對,就是這個聲音。
陳銘眼睛頓時亮了幾分,有種想要再來一下的衝動。
然而阿狸已經捂着頭往後退去,有些不滿的瞪了陳銘一眼,她已經察覺到對方就是故意找理由彈自己的額頭。
“咳咳,下次注意一點,不要喊錯了”
略感心虛的陳銘轉移了視線。
這時,諾克薩斯士兵間的戰鬥已經結束了,還留有一個活口,那就是他們中的隊長,不過此時也是重傷垂死。
僧侶正跪在一旁,全力的進行救治。
更讓人頗爲無語的是,剛剛差點死在諾克薩斯士兵刀下的村民對此竟然毫無意見。
這樣看來好像是自己多事了。
沒有徹底經歷過血與火的洗禮,是沒辦法讓這些早就已經被千年和平麻痹的艾歐尼亞人民覺醒的。
陳銘轉身帶着阿狸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