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例如掙脫引力的束縛。
因爲靈魂領域其實並不存在物質領域那般的物理規則,這裏所呈現出來的的一切,其實源自物質領域倒影。
陳銘隨着瓦斯塔亞霞瑞之靈衝破了雲層。
一片廣袤的海岸線便出現在眼前。
在溼潤鹹澀的海風下,蔚藍色的水面微微晃顫,散發着一種無遠弗屆的壯美,看起來非常像是巴魯鄂北部的海灘。
在這海灘的遠端,聳立着一座黑灰色的巨大建築,一座明顯不屬於歐尼亞風格的巨大建築。
不……不是一座。
當雲霧從眼前撥開,在同一個基座上立着三座紀念碑。
它們的高大與雄偉簡直匪夷所思,如果不是形狀過於工整,第一眼望去還會以爲是自然形成的地貌。
這時,又有數只顏色各異的飛鳥衝出了雲團,朝紀念碑方向滑翔過去。
顯然,存在於這處靈魂領域中的瓦斯塔亞霞瑞之靈並不是只有一隻。
陳銘輕盈落在了紀念碑的基座上。
與他一同那鳥兒在落地的瞬間向前撲騰着打了個滾兒,再起身時,竟然有了人形,重新幻化出了“阿狸”的模樣。
看來這位“靈”似乎挺喜歡阿狸的模樣。
其餘的鳥人則落在了附近,歪着腦袋用血紅的眼睛打量着陳銘。
“這裏是哪?”
陳銘看了一眼四周。
靈魂領域並不是物質領域那般是一個整體,它更像是海上的一個個島嶼,被“虛無”一個個的割裂開來。
“阿狸”指了指蜿蜒的海岸線,一隊舉着長矛大刀的武人正在海灘邊巡邏,他們的衣飾與如今的艾歐尼亞有着鮮明的區別。
“他們管這裏叫彼岸之地,我們管這裏叫家”
這些武人並不是靈,也不能算是幻覺,倒更像是“海市蜃樓”,折射的是過去的時間。
突然,遠方傳來一陣陣有節奏的轟鳴,其中混雜着金屬的敲擊與排山倒海的呼號。
陳銘向前眺望。
隨着距離喧囂的源頭越來越近,轟鳴聲也變得愈發清晰。
那是幾十只巨鼓被同時敲響的聲音,而且每一聲之後,都伴隨着一句可能是幾千人的吶喊。
遠處空曠的廣場上,站着密密麻麻的武人。
他們的陣型就如攤開的旗幟那樣齊整,但裝束卻又是五花八門。
有些披掛着棱角分明的鋼甲,有些套着毛茸茸的獸皮,有些只是一身布衣。
儘管外表看起來是如此不同,他們每一個人卻都按照完全相同的節奏吼着叫着,時而伴隨鼓點而跺腳揮拳。
在這巨型方陣的正前方,是十位扛着雙手大劍的武人。
呼號明顯是由他們帶起來的,鼓點每響一次,他們便喊一句,方陣中的武人們便跟着齊聲嘶吼。
陳銘抱起胳膊,似乎是被他們視死如歸的氣勢所感染,表情多了一抹認真。
很快,敵人便從天而降,宛若流星墜地。
隨着滾滾煙塵消散,數十位如小山般高大的巨人現身。
它們穿着金色的鎧甲,戴着奇形怪狀的頭盔,在大概是眼睛的位置上,閃耀着兩團明焰似的火光。
它們手中的巨劍,在炫目的朝陽下熠熠生輝,巍峨強健的身形,彷彿下凡的天神。
兩方之間的戰鬥完全就是一邊倒的形式。
這些巍峨的巨人,舉手投足便可崩山裂地。
而阻攔他們的武人再如何精銳,說到底也不過只是羣普通人,手中的武器都沒辦法擊穿巨人身上的盔甲。
然而局勢隨着一羣“人”的加入發生了變化。
這些“人”身形高挑,體格健碩,全都披掛着五顏六色的鮮豔服飾,其中有些衣物還散發着鱗片般的光澤。
不光是着裝怪異,他們的外表與普通人明顯不太一樣,有的背上長滿了羽毛,有的手上只有三根手指,有的皮膚好像是綠色。
這些便是最初的瓦斯塔亞霞瑞。
畫面中的他們將大地撕裂,阻隔巨人們的前進,操控着風雨雷電打亂巨人們的陣型。
巨大的綠色藤條破土而出,互相糾結纏繞,併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綠牆”擋住了巨人們的退路。
不過巨人絲毫沒有畏懼於眼前的各種奇觀,它們反而仰頭狂笑,發出刺耳欲聾的巨響。
在這驚天動地的嘲諷之後,十位巨人舉起手裏的大劍,發起了衝鋒。
那一往無前的氣勢配上它們龐然的體型,就彷彿一排大山在向這邊壓來。
而這邊的瓦斯塔亞霞瑞們亦沒有退縮,他們中的一部分俯下身姿,變成了走獸,如棄巢之脫兔,一部分昂首向天,化作了飛禽,在空中滑翔翻舞,若離弦之利箭。
與其說這是在向陳銘展示過去,倒不如說是一種震懾好了。
“阿狸”不露痕跡的窺視着陳銘,卻發現他原地舒展起了筋骨,頓時腦門上冒出了一個問號。
“真的是看是我都澎湃了起來,不介意我也下場活動一下吧”
陳銘揚着嘴角,可見一絲清晰的興奮。
不等“阿狸”迴應,陳銘微微屈膝,短暫的停頓過後,猛的一躍,如炮彈發射一般沖天而起,方圓數公里的地面都爲之一振。
就好似被鼓錘重擊的鼓面一般。
大地都爲之發出了震顫聲。
驟然壓縮的空氣所形成的音爆雲裹在了陳銘的身上,讓他看着就像是騰雲駕霧一般。
這一切都發生在極短的時間裏。
等到“阿狸”反應過來時,陳銘已經落到了巨人們的中間,轟出一個巨大的環形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