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在落日前到該地址進行面試。”
……
我叫杜酆，大四臨畢的我收到了一家扎紙店的面試邀請。
年少輕狂的我，本想拒絕。
奈何店主一連三次的轉賬，我動搖了。
沒辦法，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根據店主提供的地址，我在太陽落山之前準時抵達了這家位於市中心一條不起眼巷子最裏頭的扎紙店。
陰陽扎紙店。
杜酆站在店門前，有些不確定的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定位。
確認無誤後，輕拉門鈴。
叮咚！
清脆的銅鈴聲在這四合院式的老宅裏迴盪，杜酆站在門口輕喊了兩聲，
“請問有人嗎？”
老宅裏無人迴應。
見門是虛掩着的，杜酆也就壯着膽子推門進去了。
院子裏擺立着紙人、紙馬、花圈……之類的物件。
除此以外，院子北側還有一顆高大的柿子樹，樹葉茂密，鬱鬱蔥蔥，青澀的柿果壓彎了枝了。
柿子樹下一張石桌，四張石椅。
石桌上的青瓷茶杯倒有茶水，熱氣騰騰。
種種跡象表明，這家店的主人應該是剛離開不久。
杜酆索性就坐在石椅上等候，他前腳坐下，身後就響起了一道聲音。
說話的是一位姑娘，嗓音性感。
“把茶喝了，走進去你面前的房間，負責面試的人在裏面。”
杜酆回過頭，打量着來人。
女子五官精緻漂亮，圓潤的鵝蛋臉看起來頗爲甜美，眼角有一顆淚痣，波浪卷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肩上，爲她增添了幾分嫵媚。
擁有絕美面容的同時，女子還同時擁有傲人的身姿。
175cm左右的身高，堪比模特的大長腿，纖細的腰肢，鼓脹的胸脯，白色襯衫隨意搭配淺藍色高腰牛仔短褲，清純性感。
傾城之姿！
這是杜酆對她的評價。
察覺到了杜酆的目光，女子眉頭微皺，眼中露出一抹厭惡之色。
“看什麼，喝了茶趕緊進去。”
杜酆應了一聲，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隨即按照女子的吩咐，推門走了進去。
進入房間後，一股濃郁的香火氣息撲面而來，令人心神鬆弛。
而此時，他身後的房門悄無聲息的閉上了。
杜酆掃視屋內，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甚至都沒有一件傢俱。
屋內唯一有的就是開門正對着的那一幅神像。
這幅神像幾乎有整面牆大，中央畫的是一位頭戴寶冠，不怒自威的神明。
在這位神明的周圍還有五位比他稍小一些的神明。
在這五位神明之下又有十位神明。
在這十位神明之下，有牛頭馬面，判官，黑白無常，孟婆……諸多地府神明。
再其次就是些惡鬼、夜叉諸如此類的山精鬼魅。
對於這些神明，杜酆並不陌生。
居於中央的那位神明乃是酆都大帝，地府冥界最高神靈。
其次就是五方鬼帝，十殿閻王。
供奉地府神靈，這倒是有些少見，不過轉念一想，這扎紙店也算是與陰間打交道，供奉地府神靈保平安，這理由倒也合情合理。
“難道面試官還沒來?”
杜酆狐疑，站在原地等待。
莫約過了半小時，屋外依舊沒傳來什麼動靜。
“被耍了?”
杜酆心裏頓時生起這麼一個念頭。
腦子裏突然想起了過世老爺時常唸叨的話：
人在做天在看，世有神明看世人。
杜酆收了收身上戾氣，走到神龕前，拿起三炷香點燃，跪在蒲團上朝面前的神像恭敬的拜了三拜後，將手中的香插入香爐中。
低聲喃喃道：
“杜酆一時放肆，請神明勿怪。”
做完一切後，他準備起身離去。
“等等！”
一道若洪鐘大呂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好像直接在他的腦子裏響起。
“誰在說話?”
屋內空無一人，卻有人言，這讓杜酆的心裏一陣發毛。
“吾！”
那聲音再次響起。
杜酆鬼使神差的看向了牆壁上那幅畫有冥界鬼神的畫卷。
只見整幅上光彩熠熠，神異非凡，更似有符文躍動。
畫中央的酆都大帝變得栩栩如生，屋內的香火之氣像是受到某種力量吸引，盡數沒入酆都大帝神像。
在杜酆的注視下，一位中年男子在煙霧環繞下從畫卷中走了出來。
杜酆揉了揉眼睛，確認這不是自己的錯覺。
難道那女子說的負責面試的人就是眼前這位?
男子眸光幽深如潭凝視着杜酆，彷彿早已將他的一切看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嗯，不錯，就你了。”
“啊？”
杜酆一懵，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吾內酆都大帝，汝可願成爲吾之代言者?”男子開門見山。
“酆都大帝……”
見男子從畫卷中走出，杜酆心中就已經有所準備，但當男子親口表明身份時他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酆都大帝擡手一揮，一枚縈繞着黑氣，散發着幽光的令牌浮在杜酆面前。
“汝若願意，握緊此牌，心頌吾名！”
“我願意！”
杜酆目光堅毅，沒有絲毫猶豫，擡手握住那塊令牌，心中不停誦唸。
這時，酆都大帝擡起了手，按撫在杜酆頭頂。
杜酆能夠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正源源不斷的涌入他的體內而手中握着的令牌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融入了他的體內。
“斬鬼蕩魔，驅邪縛魅，明斷陰陽，不可偏私！”
酆都大帝留下這麼一句話後就從杜酆眼前消失了。
此時，杜酆還怔怔的愣在原地，一臉的不可置信。
本來以爲是來面試店員的，結果成了酆都大帝的代言人，這事實在是太夢幻了，任誰來了一時之間也無法接受。
屋外。
女子將手裏的茶杯緩緩放下，清泉般的眸子裏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沒想到，大帝竟然選中了他。”
吱吖！
杜酆推開屋門，走了出來。
此時，他的眼裏既有驚愕茫然又有激動興奮。
“恭喜啊。”
女子似乎對屋內發生的事瞭如指掌，祝賀的同時拍了拍一旁的石椅。
杜酆有些忐忑的坐到女子旁邊，他清楚此時坐在自己身旁的這人或許不是人。
“你到底是誰?”
女子笑吟吟的看着杜酆，眼神靈動與之前的清冷截然不同。
“你想知道？”
“嗯。”
“那你聽好了，本姑娘乃是冥界第一美人，孟媼！”
“也就是你們世人口中的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