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青銅神殿在低顫嗡鳴,從荒蕪的沙地中升起,不多時就已懸立在半空之中。
而這一切,身在神殿內的杜酆毫不知情。
他沿着青銅臺階一直向前,可始終沒有走到盡頭。
近在眼前卻始終無法抵達。
青銅臺階的兩側皆是符光熠熠閃爍的牆壁,並沒有別的什麼空間。
“諦聽是怎麼走過去的?”
杜酆心中生疑,這地方必然有着某種玄妙,只不過自己並沒有勘破,所以無法抵達對面。
他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周遭牆壁上的符文。
這些符文皆有神性,極爲古老。
他嘗試去研究閱讀這些文字,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這些符文在牆壁之上不停遊動,好似鮮血在血管當中遊動一般。
不等他看清,就轉瞬即逝。
這也讓杜酆愈發肯定這座神殿的主人定然極爲不凡!
搞不好是當初洪荒之中大能的存在。
杜酆低頭看了眼腳下的臺階,每一層臺階都有諦聽的血跡,擡眼看去,甚至能夠數清楚距最上方那座主殿還有九十九個臺階。
“嗒!”
擡腳走上一個臺階,再次一數,依舊是九十九個臺階。
“幻境!”
杜酆心中一驚,這種情況讓他下意識的與幻境聯繫在了一起。
若真是幻境,又該如何破解?
難不成是這些符文的緣故?
杜酆擡手一掌拍向旁邊的牆壁。
“砰!”
凌厲的掌風轟擊在牆壁之上,並未留下任何痕跡,反而是將杜酆反震得連連倒退。
杜酆以法眼觀望,看到的是無數閃耀着光芒的符文,這些符文好似星辰一般,極其耀眼。
他不由的怔怔出了神。
似乎此時並不是在這青銅神殿,而是在浩瀚無垠的星空之中。
杜酆的注意力很快便被一顆明亮的星辰所吸引。
那星辰好似具備某種魔力,牽引着他往前。
“嗒!”
不知不覺間,杜酆邁步向前踏出了數步。
當他回過神來,赫然發現自己距上方的主殿竟近了幾步。
“我懂了!”
他緩緩閉上了雙眼。
那顆星辰再度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心有明星,心中有路,便可驅散迷霧,得見真路!
“嗒!”
“嗒!”
……
邁步踏出,清脆的落腳聲在他耳畔響起,周遭牆壁上流動的符文在這一刻靜止。
待到杜酆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的前往再無任何的階梯阻攔,而在他的身後,崎嶇陡峭的階梯也再此刻變爲了一條平路。
在這主殿的門口處有着一攤鮮血,還有着幾分溫熱。
推開主殿大門,杜酆看到了依靠在青銅梁柱旁的諦聽。
“諦聽!”
此時的諦聽已經昏迷,面色慘白,氣息萎靡,除嘴角有血漬外,並無其他地方有大的外傷。
好在尚有呼吸,隨着杜酆的神力灌入他的體內,穩住傷勢後,諦聽幽幽醒了過來。
睜眼看到杜酆,這讓他既驚喜又激動。
“少帝大人,您怎麼來了?”
“行了,沒死就好。”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
諦聽將自己被陰山鬼王算計來到這地方後發生的事大致講了一遍。
諦聽點頭。
“小的一心想離開此地,便闖入了這神殿,之後便被一股恐怖威壓所傷。”
這讓杜酆很是意外。
自己進入這青銅神殿除了那階梯外,就並未遇到過別的東西。
諦聽所說的那股威壓更是從未感受到。
“你有沒有找到離開此處的辦法?”
諦聽搖頭,伸手指向了主殿正中央的青銅棺槨。
“少帝大人,這處主殿除了這棺槨外,我都查探過了,並沒有什麼發現。”
杜酆謹慎的走向這棺槨,棺槨之上有着無盡的符文,神光熠熠。
“諦聽,你是否能看得懂這些符文是什麼意思?”
“這些符文太過於古老,恐怕只有那些洪荒年間的大人物才能知曉一二。”
此話一出,杜酆不由的一驚。
這棺中究竟葬着什麼人?
還是說像之前那具棺槨只是通往另一處地方的通道入口?
沉吟片刻,杜酆還是決定打開這具棺槨。
“諦聽,做好防備,這棺中究竟有什麼,不得而知。”
“呲……”
厚重的棺蓋被杜酆一點點推開,一股恐怖的荒蕪之氣從中涌出。
這股氣息彷彿能夠抹滅世界一切生靈。
感受到這股氣息後,杜酆駭然一驚,虎軀一震,緊接着面色驟變。
“諦聽,退出去!”
聽到杜酆的大吼,諦聽慌忙退出了這神殿。
而站在青銅棺槨旁的杜酆身體竟開始變得不受控制。
他的神力在這股氣息的牽引之下開始運轉,神通不受控制的施展而出。
“葬淵!”
這一神通正是當初滅殺了普賢的神通。
隨着神通施展,面前的虛空裂開了一道縫,一雙恐怖的巨手撕裂虛空,從中探了出來!
那股恐怖的氣息令杜酆膽顫心驚,冷汗淋漓。
隨着那雙巨手探出,青銅棺槨竟開始劇烈的震顫了起來,符光大作,照亮整個神殿。
諦聽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看了一眼。
只見那青銅棺槨出現了裂紋,開始崩碎。
“嘭!”
一聲炸響過後,棺槨徹底化爲齏粉,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出現在煙塵之中。
那頭顱巨大,沒有半點腐化的跡象,就好似剛被人斬下一般。
見到這一幕,無論是杜酆還是諦聽都驚住了。
然而,真正驚人的事纔剛剛開始。
那顆頭顱猛的睜開了雙眼,恐怖的氣息籠罩整個青銅神殿。
諦聽被壓着地上動彈不得。
那頭顱注視着驚愕的杜酆,喃喃開口道:
“何日纔可得見真我?”
話罷,那頭顱便鑽進了葬淵所形成的虛空裂縫之中。
緊接着,那雙巨手也縮了回去,裂縫隨之消失。
所有一切再度恢復平靜。
杜酆久久無法恢復平靜。
就在剛纔,他察覺到了那顆頭顱似乎與那雙巨手是同源。
也就是說,他們屬於同一個人!
還有就是,那頭顱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得見真我?
我不就是我嗎?
難不成,我還是別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