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成龍拽着祝青浩,衝着演武場方向不停使眼色,大人們喝茶聊天的,他們摻和着有什麼意思?
祝青浩會意的喊了一聲:“媽!我們去那邊看看!”
司文秀大方的擺了擺手:“去吧!”
這四周,至少幾十名人武者十幾名地武者,也不怕幾個小傢伙折騰出什麼。
看這家不像缺錢的樣子,可爲什麼不去市裏買或租套房子過渡,寧願扎帳篷住在這裏?
溫弘武不解問道:“你們可以住市裏啊,一中那附近,我能找到不錯的房源,孩子們上學也方便。”
司文秀笑道:“算了,住這裏挺清靜,有車來去不過一個小時,不算麻煩。”
公路對面明顯就是個大工地,嘈雜的不像樣子,院子裏也在建木樓,怎麼也和清靜不搭邊吧?
溫弘武不好多說,隨着司文秀走進最大的一座帳篷,嗯?
整個世界似乎清靜下來,明明只是一座帳篷,隔音效果這麼好?
溫弘武媳婦卻看着淡紫色的地毯,有點不敢下腳。
司文秀輕喚一聲:“棋兒、書兒,招呼客人!”
兩名身穿古裝長裙的少女迎上了,一個接過司文秀的包包,一個殷勤的取出兩雙拖鞋,指引溫弘武兩口子:“客人這邊坐。”
坐?那邊就是擺了兩個案几,連個凳子都沒有,坐哪裏?
直到司文秀端莊的在主位跪坐好,兩口子纔有樣學樣,體悟一把古人跪坐的姿勢,那個彆扭啊,比盤膝而坐更難受。
溫弘武這才得機會問道:“青浩媽媽,你們家裏這古風十足,難道是傳說中的古武家族?”
身爲習武之人,溫弘武多少還是知道點古武,但是卻無緣成爲古武者。
司文秀莞爾一笑,搖頭道:“不是!不過勉強算是習武之人。”
溫弘武一怔,反問道:“軍體拳?”
這是當初石興亮忽悠老師的,事後溫弘武託朋友打聽過,也約略聽聞軍體拳有幾個不同版本,但從精華版軍體拳開始,就不是普通人能接觸的。
司文秀笑着搖頭:“不是!家傳武功,重在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無論是溟武神功,或者山河錦繡功,都是祝家的家傳武功,這話沒錯。
強身健體那是必然的,延年益壽也不假,但擱地球上,說練武能延年益壽,卻有點吹牛的嫌疑。
幸好溫弘武也是習武之人,而且是最重養生的和式太極拳傳人,恍然道:“哦,原來你們練的也是內家拳。”
外家功夫或者橫練功夫,只會越練越短命,敢說延年益壽的,只有內家功夫。
司文秀笑笑不再接這個話題,轉而頭疼的道:“這幾個小傢伙,太野了,去市一中上學不到兩個星期,居然打了四次架,你們有什麼好辦法?”
說起這個,溫弘武也是一臉無奈,歉然道:“說起來,都是我家熊孩子惹的禍,哪次打架都是他攛掇的,帶壞你家孩子。”
以溫成龍那性格,必然是看不起那些舶來品,又是正宗太極傳人,自然少不了和人家打架,這與他學習成績好不好,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支持國術的人,居然比學什麼跆拳道柔道的人少太多了,儘管單對單沒人能打過溫成龍,但羣毆的話,他也不是內褲外穿的超人,少不了被揍的鼻青臉腫。
這好不容易和祝青浩兄妹仨混熟,又知道他們是練武之人,不拉去當幫手纔怪。
結果,溫成龍和祝青浩這倆大小夥子,純粹成爲旁觀者。
溫成龍是插不上手,祝青浩是還沒適應練武之人的身份,長這麼大還真沒打過架。
偏偏又趕上青燕活潑好動,最喜歡這種熱鬧事,經常是一個人幹翻一大片,然後就是被叫家長。
司文秀也是無奈,好好說吧,跟沒說一樣,下次該打架照樣打,就連青浩都有蠢蠢欲動的趨勢。
訓斥重了,可這姐妹倆本身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要是束手束腳慣了,萬一遇到什麼危險,略一遲疑,就可能丟了小命。
這邊三人正在各自倒苦水,探討教育孩子的問題,隔壁忽然傳來叮咚叮咚的琴音。
溫弘武側耳傾聽片刻,開口道:“瀟湘水雲!不過還不熟練。”
對古琴,司文秀本來是不懂的,天天帶倆孩子,也沒工夫去欣賞那些高雅音樂。
但祝紅陽魔怔那一次,全靠靈寂大師一曲陽春白雪喚醒,她也有心想學。
可惜,和謝靈雨聽了幾次課,練了幾次曲,報廢兩三個古琴以後,只得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練武上面。
彈琴,還是彈古琴,她委實不是那塊料。
倒是謝靈雨一直堅持下來,而且弄懂古琴以後,學的第一首曲子,就是超高難度的瀟湘水雲。
因爲,喚醒祝紅陽的,雖然是陽春白雪,但祝紅陽點的曲子,卻是瀟湘水雲。
每日午後,靈寂大師都會前來,傳授琴藝,有時楊雨燕也會跟着過來,陪司文秀說說話。
聽得溫弘武的話,司文秀也有些詫異,這明明是個練武之人,居然也懂琴藝?
溫弘武笑着解釋道:“華國傳統文化,都是重意不重形,琴棋書畫,莫不如是,和太極其實是一脈相承,心境到了,其他的自然是水到渠成。”
司文秀若有所思,山河錦繡功,胸有錦繡,腹藏山河,豈不也是一種很考驗心境的武功?
恍然間,司文秀似乎明白,徐若琳爲什麼勸說祝紅陽,把華國傳統文化作爲兩個世界交流的切入點。
再回想樊二孃多次提醒的體悟天人合一,豈不也是心境到了,其他的自然水到渠成?
司文秀站起來,衝着溫弘武微微福身:“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文秀謝過了!”
溫弘武愕然,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值得司文秀行如此大禮。
隨即,司文秀輕聲喝道:“上茶!上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