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紅月肅立船頭,遙望前方臨海而建的城池,似乎能隱約看到城門上方“玄冥”二字!
東域沿海足有萬里海岸線,其間鑲嵌着無數大大小小的城池,相比鎮海侯駐紮的定海城那種大城,玄冥城不過是一座小的不能再小的普通小城。
但是海獸掀起滔天巨浪,淹沒臨近海岸線數百里土地,這座玄冥城自然也不例外。
待洪水退卻,低窪處依然佈滿積水,僥倖逃生的人們自然匯聚在地勢比較高的城池,這玄冥城和無敵軍攻打的衛海城一樣,擠滿避難的普通人。
同樣的,附近的鎮海軍同樣匯聚在這裏,雖然不像衛海城那樣因爲侯位繼承人趙冰塵在那裏而高手雲集,卻也是一塊硬骨頭。
祝紅月長吁一口氣,幸好原本擬定戰略時,考慮到海上聯絡不便,約定攻城時間略有富餘,使得無敵軍斥候及時趕來,通報了衛海城戰況。
否則貿然發動攻擊,看似不大的玄冥城,很可能會給溟武軍造成不小的麻煩。
還是那句話,八百萬鎮海軍和南軍一樣,用損失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去換祝家軍十萬,都能把祝家軍拼光!
韓青林看到祝紅月收回目光,連忙抱拳道:“五小姐!無淚軍梁宇斌那邊,亦未曾發動攻擊,隨時可以撤退,我們這就走嗎?”
祝紅月輕點螓首:“既然皇朝出動千萬大軍,我們在外已經毫無意義,傳令船隊調頭,我們回離火州!”
令旗揮舞,號角聲聲,裝載二十萬大軍的船隊緩緩調頭向南。
原本應該慶幸祝家軍未曾攻城的玄冥城方向,忽然傳來一個宏大的聲音:“號稱疆場無敵的祝家軍,也會一場未戰灰溜溜逃走嗎?”
祝紅月秀眸微凝,聲音雖然浩大,但透着幾分青澀,顯然是一名年歲不大的武者發出。
但是,能聲傳數十里的,至少也是地武者吧?
一道身影踏海而來,藍盔藍甲,手持純黑色長槍,明明海面上小小的身影毫不起眼,卻讓人看上去有種頂天立地的感覺,似乎身後的城池與海面只是他的背景。
充滿傲氣的聲音再度傳來:“趙玄冥,三十五歲,地武者,誰敢來與我一戰?”
“誰敢來與我一戰?”
聲音滾滾,雖然海天廣闊,但祝家軍船隊卻清晰可聞。
韓青林微微撇嘴:“聽說是鎮海侯孫子輩中的佼佼者,號稱萬年一見的天驕,最有可能百歲內成爲天武者,超越被冊封爲廣霞郡主的蘇家廣霞!”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酸溜溜的意思顯而易見。
三十多歲的地武者,絕對可以稱爲精英中的精英,天才中的天才,說萬年一見也不算過分。
地武者,已經能粗通一項天地法則之力,是在凝聚出武道真意以後,對武道真意的初步運用,爲天人合一打下堅實基礎。
起碼祝家軍內,並沒有三十多歲就能踏入地武者的高手。
韓青林更別說了,晉升地武者時都接近百歲,如今快兩百歲了依然還是地武者。
這個趙玄冥,三十五歲的地武者,鎮海侯趙家的天驕,跑別人那裏去顯擺,大概那些人會有些自慚形穢,不好對他痛下殺手。
但是跑到溟武軍這裏顯擺挑戰,那不是找不自在嗎?
因爲溟武軍沒有三十多歲的地武者,有二十歲的地武者啊!
雖然祝紅月晉升地武者時間不長,但是隻要晉升地武者,就沒有弱的,何況是在新經脈穴位圖催生出的武者,戰力要強於普通地武者。
祝紅月呵呵輕笑:“這位趙家天驕,是來找我祝家軍立威?”
韓青林酸溜溜道:“可不是,特意點出他三十五歲,豈不是告訴我們,要是派個年齡太大的,是在欺負他!”
輕撫腰間的雲渺劍,祝紅月秀眸微眯:“船隊繼續南行,匯合無淚軍準備返回離火州,我去會會這位趙家天驕。”
韓青林連忙勸阻:“五小姐,爲這麼個小傢伙幾句狂言,不值當您置身險地!”
祝紅月擺手道:“不必多言,他辱及祝家軍名聲,我去教教他怎麼做人!”
縱身飛躍,雖然身穿沉重的鎧甲,祝紅月卻猶如穩穩落在海面上,沒有濺起半點浪花,猶如閒庭散步般迎着趙玄冥走過去。
大軍船隊繼續南下,僅有一艘小船留下,二十名地武者肅立船上,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這是祝紅月的親衛隊。
趙玄冥瞳孔微縮,手中純黑色長槍豎起:“來將通名!”
祝紅月信步踩着海面而行,淡淡道:“威武侯府,祝紅月!”
趙玄冥英俊的小臉上頓時一片凝重:“威武侯府五小姐?臨陣突破生擒龐月晨?”
祝紅月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望向趙玄冥的目光一片淡然。
擺了擺手中純黑色長槍,趙玄冥鄭重道:“有資格與我比試,此槍名玄冥槍,下品靈器,已經與我共鳴,我也不欺負你,若你沒有好兵器,我可以不用。”
祝紅月微微一笑,這趙玄冥狂傲倒是狂傲,但沒有失去武者之心,輕輕擺手道:“不用,我本就有靈器,原本還怕欺負人不曾動用,現在倒是可以毫無顧忌,我只出一劍!”
不等趙玄冥拒絕或者嘰嘰歪歪說別的,祝紅月伸手在腰間一抹,雲渺劍鏗然鳴響,隨着祝紅月飛速掠過海面,瞬間化爲滔天巨劍,潔白如玉石的石劍上,一道青黑色光芒閃過,劍起北溟!
滔天巨劍落下,整個海面沸騰起來,無數水浪濺起,緩緩化爲一片漆黑的海洋,這纔是真正的玄冥之海。
趙玄冥手中玄冥槍向上高舉,冰寒氣息無限蔓延,想要封凍這一劍,可惜劍化北溟,他已經淹沒在一片奇異空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