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不良之誰與爭鋒 >72 你會捅人麼
    鄭午早就按捺不住,一記大腳丫子飛踹上去,而且直接瞄準楊嘯的腦袋,可見他對楊嘯的腦袋有多大憤恨——黃傑則朝着楊嘯的渾身上下攻擊,胸腔、小腹、脊背、大腿,還很陰險地踹了一下他的襠。有這兩人出手,楊嘯再強也不行了,一開始還想掙扎幾下,想爬起來和他們對打,但很快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兩人打了一會兒,才氣喘吁吁地停手,看來是氣出的差不多了。楊嘯並沒昏過去,而是輕輕呻吟着,口鼻間都冒着血,在地上蹭了一灘一灘,此人實力確實非同小可。

    猴子問:“左飛,你不動手?”

    我看着楊嘯,回憶起這些日來以來遭受的恥辱和折磨,回憶起還在醫院躺着的王瑤,回憶起鄭午身上的十幾道刀傷,回憶起黃傑在網吧門口遭到的埋伏,回憶起衆兄弟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上,不由得悽然一笑:“屬我的仇最深,怎麼可能不動手?黃傑,把刀給我。”

    黃傑猶豫了一下,將那柄本就屬於我的匕首遞給了我。我接過匕首,摘掉刀鞘,將楊嘯的身體扳過來,將明亮的刀鋒對準他的肚子,問道:

    “易真指使趙雅文捅王瑤,是你出的主意的吧?”

    楊嘯沒有說話,一雙眼睛瞪着我,顯然是默認了。

    “很好。”我握緊刀柄,朝着他肚子就扎過去,但是猴子卻抓住了我的胳膊。

    “左飛,你過來一下。”

    我站起來,跟着猴子走到一邊,黃傑和鄭午則看着楊嘯,操場那邊還是一片混亂。

    “你以前捅過人麼?”猴子問我。

    “沒有。”我老實回答。

    “那你會捅人麼?”

    “???”我莫名其妙:“捅個人還有什麼會不會的,不就一刀扎進去麼?”

    “那你就錯了。”猴子說:“知不知道同樣都是被捅了一刀,爲什麼我能做完手術當天就跑去網吧,而王瑤卻住了十幾天的院才慢慢好轉?”

    “爲什麼?”

    “因爲捅刀也是有技巧的。捅肚子能使人瞬間喪失戰鬥力,但捅的深了也會致人性命,你也不想因此挨槍子吧?所以捅多深要有分寸,要幹掉對方又不致其死亡,就要這樣……”

    猴子接過我的匕首,將大拇指貼在刀鋒的某個位置,“這個距離,就叫做安全距離,老油條都是這麼捅人,捅到拇指頂住對方就立刻收手,這樣就不會死人。趙雅文那麼莽撞,直接一刀就捅進去了,差點要了王瑤的命!”

    我聽的冷汗涔涔,一方面爲王瑤感到後怕,一方面爲自己的無知感到後怕,以前看他們捅人覺得簡單,原來這裏面還有這麼多門道,同時也對楊嘯更加憤恨了。

    我接過匕首,學着猴子的模樣,將大拇指貼在刀鋒上。

    “是這裏麼?”

    “對,每柄匕首長度不同,但你記住這個安全位置,免得不小心把人捅死。只要分寸掌握好了,多捅幾刀也沒事,只要傷不了內臟,及時送到醫院就沒事。”

    “好。”我想起猴子捅程山的那幾刀,應該就是把“分寸”掌握到了極致!

    我的掌心握着刀柄,大拇指貼着刀鋒的安全距離,朝着躺在地上的楊嘯緩緩走了過去。

    楊嘯嘿嘿一笑:“學會捅刀啦?”

    竟然還是那麼囂張!我罵了一聲:“囉嗦!”

    我撲過去,一刀捅進他的肚子,當拇指頂住他的身體時,便將匕首迅速拔了出來,鮮血頓時淙淙而出。雖然是安全距離,但也夠楊嘯難受的,他的臉色頓時發白,額頭也有冷汗瞬間浸出。他捂着肚子痛苦的縮成一團,身子也如風中樹葉一般微微顫抖起來。

    我還想再多捅幾刀,但是猴子攔住了我的動作。

    “行了。”他說,然後俯下身去:“就像你說的,誰輸誰退學,沒問題吧?”

    “嗯……”楊嘯呻吟着答應。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一片腳步聲,是張峙、馬傑他們跑過來了。

    “飛哥,都搞定了!”張峙一臉興奮。

    遙遙看向操場,戰鬥確實已經結束,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百來號人,呻吟聲、慘叫聲不時隔空傳來,對比他們一開始的大笑聲真是極度的諷刺。而猴子帶來的那些黑衣人,依舊一言不發地站在風中,沉默地像是秦始皇陵陪葬坑中的兵馬俑。

    “大家辛苦了。”我點點頭。

    “一點都不辛苦,我們就是在後面撿漏而已!”衆人還沒從興奮中走出來。

    猴子把大拇指和食指放進嘴裏,又吹了一聲尖銳響亮的口哨。那些黑衣人動了,像是暗夜中涌流的河水,朝着我們這邊踏步走來。這時我才發現,這羣人也有領頭的,走在最前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面龐如刀削斧鑿一般堅硬,一看就是個鐵骨錚錚的硬漢!

    他們來到我們身前停下,肅殺的氣氛瞬間籠罩整個天空,我們這邊變得極度安靜。

    “陳叔,謝了。”猴子說道。

    “別忘了老爺的交代。”被稱作陳叔的中年人說道。

    “知道。”猴子的臉色突然變得相當難看。

    “好,我等你。”

    陳叔帶着衆多黑衣人走出操場,除了腳步聲外再無其他雜音,像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他們走出操場,穿過校園,漸漸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內,保衛科的自始至終都沒出現。

    我很想問問猴子老爺交代了你什麼,但是身邊這麼多人也沒法去問。

    “走啦,大夥去喫夜宵。”猴子頓了一下,嬉皮笑臉地說:“讓左飛請客。”

    衆人歡呼一聲,簇擁着我們往外走,一說到喫夜宵大家就很高興。

    “靠,爲什麼又是我?”我抓着猴子的領子。

    “靠,我剛給了你一個一千八的打火機,你請大家喫個夜宵都不願意啊?”

    “你不說那是假的嗎?!”

    “假的也值一千八啊,那是我從一個孩子手裏千方百計纔買來的。”

    “憑什麼左飛就是zippo火機,我和鄭午就是溜溜球啊?”黃傑非常不爽。

    “你們的溜溜球更貴,要三千多哩!”

    “你折算成現金給我行不行?”

    幾個人吵着、鬧着,心情從未這麼愉快過,這幾天的陰霾也一掃而空。晚自習已經下了,校園裏人流如織,我們這些人依舊非常顯眼,任何人都免不了看我們幾眼。相信到了明天,我們幹掉楊嘯、大獲全勝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學校,而整個一中也再沒有我們的對手了。雖然作了點弊,是靠猴子叫人才打贏的這場仗,但這年頭成王敗寇,誰會去計較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