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遭到我的拒絕之後,三狗再次惱羞成怒,揚言要搬出趙大海來。
嘁,我會怕他?儘管來唄!
自始至終,三狗都沒有管過已經在旁邊因爲驚嚇而哭成淚人的霞姨。在三狗到旁邊打電話後,我爸才問霞姨,說你沒事吧?霞姨搖了搖頭,雖然也知道我和我爸肯定不一般了,但仍舊不認爲我們能鬥得過趙大海,還是說道:“建國,你們既然沒喫什麼虧,還是趕緊走吧,等趙大海來了,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爸卻也搖了搖頭,說我現在就已經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爸的意思是說,他既然身爲潮陽的公安局長,又察覺到了動感酒吧可能存在的犯罪行爲,就是想走,也不能走了。霞姨當然不會明白,又勸了我爸兩句,見我爸無動於衷,也只好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
“媽……”還坐在地上的刀仔突然叫了一聲。
直到此時,霞姨纔想起來自己兒子還受了傷,連忙匆匆忙忙地跑了過去將他扶起。刀仔似乎有些埋怨。而霞姨則在盡力地解釋着,動感酒吧裏依舊人山人海,一片嗡嗡嗡的聲音。
有我在這,不會再有人敢上來找茬,所以我和我爸很輕鬆地站在原地聊天。
我爸問我,這個趙大海到底什麼來歷?
我說我也不太清楚,是近一年才冒上來的,今天下午我讓大魚安排幾個娛樂城讓您巡視,大魚就推薦了趙大海的皇家一號爲其中之一,還着重介紹了趙大海的身份。說趙大海的關係直達中央,牛叉得很,要介紹給新來的局長認識一下。
我爸哼了一聲,說敢在潮陽如此膽大妄爲,我不管他的關係有多硬,既然犯到我手上了,就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看我爸的意思,就好像已經掌握了趙大海的犯罪證據一樣,便問他到底怎麼回事?我爸告訴我,他下午剛剛上任的時候,就接到了一位來自潮陽區匿名羣衆的舉報電話,說動感酒吧是個大毒窩,每天晚上都會容留大量的吸毒人員並且提供一定數量的毒品,希望我能好好查查。
“以前總聽說潮陽羣衆的思想覺悟和反犯罪意識冠絕天下,一直以爲是新聞裏營造出來的假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如果全華夏的百姓都能像潮陽羣衆這樣,何愁社會治安不穩定呢?”我爸感慨地說。
原來如此!
我說我爸怎麼不顧我的安排,直奔動感酒吧而來——而且隨便一來,就能摸查到犯罪行爲的線索,這也太神奇了一點。原來是有人舉報。怪不得趙大海如此器重這間小破酒吧,還安排了重重重兵把守,原來背後玩的是這種貓膩。
一想到這些重兵可能出自大魚手下,我又有點氣歪鼻子,我不止一次地和手下說過,可以拉皮條、可以開賭場,千萬別攙和毒品,怎麼大魚還敢忤逆我的命令?
不過想想又不大可能,還是等他來了再好好問問吧。
“看這情況,動感酒吧的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你剛剛上任就接到舉報電話,會不會是有人想借你的刀剷除趙大海?”我有些擔憂地說。
我爸這話說得確實霸氣,也符合他的一貫風格,可我還是擔心:“趙大海背景不一般,我是怕您剛上來就得罪大傢伙,屁股還沒坐熱局長的位子就被掃出去了,不如等根基穩一穩了再動他?”
我爸卻笑了,十分自信地說:“我不會被掃出去的!”
“爲什麼?”
我爸卻看向了我:“只要你們手裏還掌握着重大的武裝力量,我就絕對不會被掃出京城去的。”
對啊,我怎麼把這點給忘了?
我爸到京城來,可是經過五大家族的一致認可,且是作爲人質留在這的,絕對不會輕易被掃出去!嘿,我爸這如意算盤打得實在太響了,他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如此膽大妄爲!
是人質不假,可也獲得了絕對的免死金牌,沒有人敢隨便動他,這就是所謂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我爸能很快想明白這其中的道道、認清自己的形勢,並決定藉此機會,不問是否來自權貴、不問對方身份高低,全方位重點打擊潮陽的犯罪行爲,好好施展他一直以來胸中所藏的“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抱負……
我爸這反客爲主、變被動爲主動的手段,果然是高。
“還是那句老話,他們既然來讓我當這個局長,那我就一定會好好幹。”我爸面帶笑意:“他們既然讓我來當人質,那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我看着我爸,胸中不禁也激起一股豪情,彷彿已經看到京城被一個外來戶攪得風雲變色的畫面……
不知很久以後,那五位老人會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
我和我爸聊了會兒天,三狗便返回來了,說電話已經打過,趙大海馬上就到。然後他用怪異的眼神看着我:“侄兒,別怪我沒提醒你,趙大海一到,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笑了一下,說你越這麼說,我越是對趙大海好奇得很。
和我說不通,三狗又去和我爸說:“建國,你兒子能有今天也不容易,你一定要看他毀在這嗎?”
到了現在,三狗仍然看不起我爸,只認爲我是個有本事的,覺得我爸是仗着有我撐腰。而我爸不冷不熱地說道:“三狗,你什麼時候變得廢話這麼多了啊?”
三狗氣得臉都歪了,可是有我在這。他卻不敢怎樣。
他一回頭,發現酒吧裏還站着好多人在看熱鬧,不禁衝着他們撒起氣來:“還在這幹嘛,都走,走!今天不營業了!”
三狗還是挺有威名的,這些客人也不敢不聽,只覺得熱鬧看不成了,剛準備嘆息着準備離開,門口就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誰都不許走!”
衆人紛紛看過去,只見門口站着十來個警察。其中一個帶頭的說道:“警察臨檢,誰都不許離開,全部到廁所去,一個一個尿檢!”
轟的一下,酒吧裏面登時亂了起來,有抱怨的、有謾罵的、有調笑的,還有試圖逃跑的,但是全被警察給攔了回來,甚至連警棒都掏出來了。我回頭看向我爸,我爸依舊面沉如水,我就知道是他派來的人。
不過看這些警察的穿着和裝備,應該只是附近轄區派出去的民警,不是局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