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神的望着窗外的雨夜,這是第一次見她這副模樣。
沒過一會,黑色轎車便到達了地點—一處還在構建地基的工地。
除了幾盞慘白的白熾燈在暴雨中苦苦支撐外,整個工地沒有其他任何照明設施。
荒涼的如同一處墳墓。
車還沒停穩,須黎便開門下車。
好像只要她再遲一秒,就一定會發生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一般。
須黎眯起眼朝工地某建築羣望去,雨水毫不留情的兜頭澆下,她卻渾然不覺。
這時,一把黑色的大傘將須黎與冰涼的雨水隔絕開來。
秦堂瑾將一個手電筒塞進須黎手中。
“走吧。”
兩人就這麼靠着一根手電筒走進未知的夜色之中。
須黎憑藉着自身與上午交給林逸洲的那張符咒的聯繫,一步一步靠近了那堆黑咕隆咚的建築。
她能感到符咒與自己的聯繫在逐漸變弱,須黎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撥開建築前一堆亂七八糟的鋼筋鐵板,映入兩人眼簾的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小鐵皮廠房。
門口被手腕粗的鐵鏈拴着,須黎將手電筒遞給秦堂瑾。
只見她雙手掐訣默唸了幾句後,竟像拽開草繩一般,直接用手指劃開了粗得駭人的鐵鏈。
即使看到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秦堂瑾依舊神色如常。
鐵鏈應聲而斷,須黎毫不猶豫的推開鐵門走了進去。
與外界的黑暗潮溼不同,廠房頂懸掛着數盞大燈,防水措施也做得很好,沒有一絲雨水滲透到房內。
不知爲什麼,進廠房後原本暴雨的聲音變得微不可查,就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隔絕了內外一般。
待看清裏面的景象後,須黎瞳孔一縮。
古怪的文字圖畫讓觀者不由感到一陣惡寒。
八個月末十幾二十歲的男性青年呈八個方位躺在那詭異的陣法中。
他們的中間是一個極其巨大的頭骨,看起來並不屬於任何現知的動物。
這些人之中,躺在乾卦方位的年輕人正是林逸洲。
只見他面色發青緊閉雙眼,手腕、腳踝、頭頂和心臟處和其他七個人一樣,被不知名的管子連接着。
猩紅色的鮮血順着他們身上的管子源源不斷的流入陣法之中。
“雲蒼!”
只見須黎大喝一聲,原本在她發間的髮簪瞬間變成約莫一丈多高的方天畫戟。
失去髮簪的束縛,原本盤好的髮絲散落開來,鴉黑色的髮絲無風自動,血紅色的紋路逐漸爬上少女臉側,宛如上古神祇。
玄黑色的戟身應龍紋樣在緩緩流轉着,彷彿隱隱有龍吟環繞。
須黎一手持戟,一手拿着不知從何處來的幾張黃色符紙。
只見她神色一凜,幾張符咒變成一串金紅色的梵文環繞在那八個年輕人周圍。
原本懸浮在她身旁的雲蒼直接穿透來陣法中央的不知名白的頭骨。
原本廠房內鬼魅魍魎的氣氛瞬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源自上古血脈難以招架的霸道威壓。
極其強大的力量波動讓這個小小空間平地捲起強悍的氣流,秦堂瑾用力抓着一旁的門框方纔沒有被風颳出門外。
只見原本背對着他的少女瞬息間出現在自己面前,金色的瞳孔恍若太陽的光輝。
少女咬破手指,將鮮血點在他的額間。
“赫赫陽陽,日出東方,吾救此符,普掃不祥……”
話音剛落,少女和戰戟同時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