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一直都是那副紳士儒雅的模樣。
溫柔而剋制。
這樣直接了當的秦堂瑾反而讓須黎有些手足無措。
“你……我……”
她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過了一會兒，好像已經組織好語言了，須黎突然小心翼翼的拽住秦堂瑾膝蓋上骨節分明的手：
“我……我可能前幾次的做法真的很過分，但從前除了姜落姝沒有人會靠近我，姜落姝算是……我的姐姐，這兩種關係我想大抵是不同的……”
千萬年來，作爲擁有蚩尤姜氏族血脈之人，姜須黎和姜落姝一直是衆神諱莫如深的對象。
天界依靠天生擁有遠古魔神強悍力量的須黎征戰四方，維護三界安寧，但同時又害怕她恐怖如斯的神力。
衆神遇到災難總是將她推在前面，沒有人在意她是否能擔得起這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久而久之須黎也不再願意向旁人訴說些什麼，包括姜落姝。
沒人告訴她什麼是朋友，什麼是愛。
也沒人教她應當如何去愛。
在衆神眼中，她不過是一臺沒有感情的戰爭機器。
誰會管一臺機器在想些什麼呢？
但秦堂瑾不一樣，即使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推開，他好像依舊身懷赤誠靠近自己。
即使他只是個壽命不過百年的凡人。
好像終於做好了心理建設，須黎鼓起勇氣，聲音略微顫抖但卻有些急切：
“我不懂你想要的朋友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愛，但你大可以先來愛我，我跟你學着便是了。”
說完這句話，須黎擡起頭望向秦堂瑾的眼睛。
剎那間，四目相對，彷彿漆黑的夜空中炸開的一簇鮮亮絢麗的煙火。
真是……敗給她了。
“好。”
他的聲音雲淡風輕，卻又帶着極致的溫柔偎貼着須黎的心臟。
如同他這個人，溫暖而令人心安。
秦堂瑾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黑透了，但須黎到現在還沒喫東西。
“有什麼想喫的嗎？”
秦堂瑾出聲問道。
“喫不下。”
得到否定答覆的秦堂瑾看着須黎蒼白的臉色有些無奈道：
“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想喫東西，但爲了能早點好起來，多少喫一點，聽話。”
循循善誘的語氣，就像哄小孩子一樣。
“那……我要喫辣的。”
須黎想了想，甚至又加了句。
“最好是小龍蝦，要麻辣的，十三香的。”
“不行。”
往常溫柔好說話的人意外斬釘截鐵的拒絕了須黎的提議。
須黎立刻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那你挑吧，我都可以。”
夏天沒有小龍蝦的人生已經不完整了……
秦堂瑾點了點頭，隨後讓何紹去找熟識的酒店訂些清淡小菜和養胃的粥。
“切記，不要辣。”
“是秦董。”
就在這時，秦堂瑾的手機突然來了電話。
電話號碼的來源地是夏江，顯示聯繫人是三叔。
秦堂瑾向須黎示意一下後便到病房外接通了電話。
“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