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天色變暗,海水也逐漸變成墨藍色。
海底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彩色的海葵隨着海水的波動懶懶的搖晃着,偶爾有兩隻小丑魚從中鑽出來。
這一切看起來好像都很平常,可前提是衆人忽略面前那個直徑巨大的圓形坑洞。
將近八百平方米的海底由於某種原因下陷了五米多,毫無海底生物的坑洞光禿禿的,一看就是不久前因爲外力形成。
閻朝華是在場的所有人中修爲最高的,所以他一步一步試探性的靠近了那個巨大的圓形坑洞。
他能感知到陣法殘留的氣息越來越強,這個坑洞應該就是先前法器上指示的紫級力量波動源頭。
但如此強大的力量波動造成的影響應該遠遠比這個大,到底是什麼人能讓如此強大的力量在短短几個小時內就消失不見呢?
閻朝華跳下坑洞仔細搜尋着,沒過多久還真讓他給找到了一個有用的東西。
一片染血的衣角半掩在沙爍中,他蹲下身用手扒開沙子將其撿起,嘴角掀起一抹笑容。
今天前來相助的玄門大族中有修士的家族傳承是識物尋蹤,只要有這帶血的衣角一定能找到這神祕人所在的位置。
……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神話傳說對於神域而言並不適用,神域的時間流逝速度和凡世其實並沒有多大差別,只是稍微慢一些。
萬神殿中,盤坐在天絲蒲團上閉目養神的燭宵突然睜開雙眼。
方纔幻境中的景象還歷歷在目,燭宵摩挲着指腹上不存在的溫潤觸感,額間一點硃砂妖冶勝血。
“我的好黎兒長大了,終於懂得該如何取捨了。”
燭宵的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他站起身來,赤腳憑空踏着一朵朵盛放的蓮花走到殿中那副玄甲面前。
玄黑色的甲冑配上白色的披風,莫名給人一種肅殺之感。
肩飾上雕刻的兇獸栩栩如生,白色披風不染塵埃,就像它們正期待着和主人一起在戰場上來一場暢快淋漓的廝殺一般。
燭宵撫摸着自己每日都細心擦拭的甲面,狹長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癡狂的欣慰。
他轉過身看向殿外那浩瀚無邊的雲海,淡然的聲線裹挾着渾濁複雜的情緒。
“黎兒,需要你抉擇的時候會越來越多。兩全其美並不存在。”
……
酒店房間中,守在秦堂瑾身邊調息的須黎猛得睜開雙眼。
下一秒,只見她快速掐了一個法訣,一抹淡金色的神力便從窗口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座海島上,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正盤腿席地而坐。
特情部的衆人圍繞在他的周圍爲他護法,閻朝華則站在外圍運轉體內的力量,將自己保持在最佳的狀態。
正當那老者凝神將精神力全部附着在面前一塊沾着血跡的小小衣角上時,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劈在了那塊衣角上。
脆弱的布料在瞬息之間就被燒成灰燼,那老者沒來得及抽離的精神力也被打散。
只見他瞪大眼睛捂住胸口,緊接着便有鮮血從他的七竅之中緩緩淌出。
那閃電的速度和威力實在太大,特情部的衆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佘老!您沒事吧!”
和這老者一同前來的同族後輩見狀連忙上前詢問。
見衆人一臉着急的圍上來,老者擺了擺手安慰道:
“無礙,精神力突然潰散的一點反噬罷了。”
之間他擦掉臉上的血跡後緩緩坐起身來,蒼老的語氣有幾分虛弱:
“地點已經清楚了,就在……”
酒店房間中,須黎緩緩起身走到陽臺上。
她以手爲筆,以血爲墨在半空中繪製了一道極其繁雜的符紋。
緊接着只見她素手一翻,這道符文便瞬間覆蓋了整座小島。
方纔須黎察覺到有人在通過某種密法尋找她的蹤跡。
若不是須黎現在身受重傷,再加上她才失去了整顆心臟,所以纔沒有第一時間阻斷對方的探尋。
雖然她方纔已經給了那人一些教訓,但估計對方已然得知了她目前所在的位置。
秦堂瑾和銀龍應老龍王的遺言交給須黎的那塊紅翡之間的融合已經到了緊要關頭。
雖然須黎不清楚龍族的修煉方法,但也知道目前不應該隨便移動或喚醒秦堂瑾。
那夥人在得知她的位置後遲早會找來,自已現在重傷未愈,還要拖上一個昏迷不醒的秦堂瑾,在不清楚對方的人數和實力前還是以防守爲主。
“就是這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