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墨色臥鳳眼沒有鏡片的遮擋,望向須黎的雙眼波光迴盪。
灼熱的目光讓須黎不自覺地別過臉去。
“時間不早了,要趕緊去和大家一起集合做任務。”
須黎轉身往前快走幾步,掩飾內心的慌亂。身後卻傳來悶悶的笑聲,好像秦堂瑾不用說什麼就已經將她看穿了。
看着須黎略顯僵硬的背影和近乎同手同腳的動作,秦堂瑾溫潤儒雅的面龐笑意更甚。
他沒說什麼,只是擡腳跟上須黎的腳步,攏住她身側的手十指相扣。
除了先前突然出現的兩隻馬來亞虎和意料之外的災難天氣,後續幾天的節目都按部就班地完成。
雖然沒再出現前幾天那樣高頻高熱度的熱搜,但節目的收視率和討論熱度依舊比前幾期翻了好幾倍。
讓關牧霖這個總導演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相比父親關德君,關牧霖在圈內還只是個新人,她本可以藉助父親的名頭喫香喝辣,但她並沒有這麼做。
節目拍攝結束,大家各奔東西。
剛下飛機,須黎和秦堂瑾就見到了一個老熟人。
馮釀在看見須黎的那一刻,連忙跑過來拽住她的袖子,眼眶通紅:
“小黎黎,我哥和爸媽他們……”
馮釀聲音哽咽,不知爲什麼,在她看見須黎的那一刻起她就覺得自家哥哥一定有救了。
見馮釀急得話都說不清楚的模樣,須黎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安慰道:
“關於你家的事,我們去車上慢慢說。”
秦堂瑾自然記得先前在一場晚宴上須黎答應馮漣要救馮家的事。
他跟同樣前來接機的何紹吩咐了幾句,隨後便和須黎一起去了馮家。
一路上經過馮釀斷斷續續的講述,須黎把馮家目前的情況瞭解了個大概。
幾天前,馮漣突然昏倒。
先前以爲是什麼低血糖或者勞累過度之類的小問題,結果送到醫院後經過全面檢查發現馮漣的身體並沒有什麼病竈。
但奇怪的是,當天夜裏,他所有的器官都在迅速衰竭。
中途馮漣清醒過幾次,但只是一個勁地吐血,而後都是連句話都來不及說就昏倒了。
沒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場急病又因何而起,所以沒法給出治療方案。
只隔了一天,馮家夫婦也因爲和兒子馮漣同樣的病昏倒,現在三個人都在馮家名下的醫院裏昏迷不醒。
馮家是個大家族,別說旁支了,就馮家家主這一支嫡系都還有好幾個三十多歲的弟弟。
要不是馮家家主當年有一騎絕塵的能力奪得家主之位,隨後又以雷霆手段震懾家族衆人,他不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個位置這麼多年。
可現在他自顧不暇,全家上下只剩馮釀一人,這羣狼子野心的人立刻就活躍起來,恨不得趁此機會將他取而代之。
聽說馮家主夫婦和馮漣都因爲一場怪病危在旦夕,昨天馮家那羣人就跑到醫院假意探望親戚,實則好似鬣狗一樣準備在馮釀這裏狠狠撕下一塊肉來。
馮釀向來不喜這些家族裏勾心鬥角的事,面對馮家這羣心思詭譎笑裏藏刀的親戚,她一下子竟也沒有什麼有用的主意,以至於讓他們今天都還在主宅吵鬧。
“你父母和哥哥吐出來的是怎樣的黑血?”
聽完馮釀的講述,須黎沉吟片刻後擡眸問道。
馮漣接過她遞來的餐巾紙拭去眼角淚痕:
“一種腥臭黏膩的黑血。”
她從身邊拿出一個低溫保險箱,打開蓋後拿出一個玻璃試管遞給須黎:
“醫院收集了部分黑血後準備拿去相關機構分析,我就趁機多要了一管,想着須黎姐或許會需要。”
層層密封的試管內是幾滴黑紫色的液體,晃動時會黏膩地粘在玻璃管壁上。
須黎接過試管仔細端詳一番,隨後眼中劃過瞭然。
如果說先前聽馮釀的講述還只是猜測,那麼現在須黎就可以斷定馮家夫婦和馮漣的“怪病”並不是一場病。
“是蠱毒。”
須黎吐字清晰,語氣確信。
“而且還是參雜了魔氣的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