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柳雲湘嚴暮 >第二百二十五章 以妻爲綱
    回到洛寒宮,周禮懷已經在等着她了。

    “我是來給你治手上的傷……你的手!”他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柳雲湘疼得全身發抖,勉強道:“摔了一跤。”

    自她和宮女們鬧了一場,蘇嬤嬤讓她從配房搬了出來,住在外殿一側的耳房裏,只她自己一間。

    屋裏,柳雲湘坐在矮塌上,看着周禮懷將細布一層一層揭開,血已經將細布溼透了,此時正滴答滴答往下掉。

    揭到最後一層,稍不小心,皮肉就被粘下來了,疼得她渾身一顫。

    這時一人自身後抱住她,用力抱得很緊。

    “你他孃的輕點!”

    來人是個暴脾氣,衝周禮懷罵了一句,但話裏滿滿都是心疼。

    柳雲湘原本僵直的身體一下軟了,轉頭埋到他懷裏,眼淚忍不住往下掉。

    “好疼!”

    “忍一忍。”

    “真的疼!”

    “嗯。”

    他一手託着她胳膊,一手摟着她的腰,低頭一點點親吻掉她的眼淚。

    緊緊相貼的熾熱,讓柳雲湘稍稍忘記了手上的疼,只委屈的不行,想跟他訴苦,想讓他心疼。

    周禮懷已經儘量輕,儘量小心,但還是揭下來一層皮肉。他嘆了口氣,仔細清理膿水和爛肉,然後再抹上藥,包裹上細布。

    “每日換藥,可不能馬虎。”

    嚴暮感覺懷裏人身子軟了,不似剛纔全身繃緊,他緊張的心也才稍稍放下。

    “這事就交給你了。”

    周禮懷認命的點頭,“是,您七殿下吩咐,小的領命就是。”

    待周禮懷走後,嚴暮捧起柳雲湘的臉,見她竟將下脣都咬破了,血滲出一片。他心疼吻住,輕柔的撫慰着。

    柳雲湘仰着下巴,努力迎合着,察覺他要離開,她忙伸手摟住他脖子,將自己貼上去。

    溫存許久,嚴暮將人抱到懷裏,給她穿好衣服。

    “傷你的人,我一個都饒不了。”

    “嗯。”

    “這就跟我出宮!”

    柳雲湘雙眸水潤,如淋過雨的嬌花,卻倔強的搖頭,“不走。”

    “由不得你!”

    柳雲湘討好的親了親嚴暮,“我現在出宮算什麼回事,外面依舊流言蜚語,除非你有本事娶我做正妃。”

    “我……”

    “我給你時間,我等你。”

    嚴暮靜靜看着柳雲湘,看着她目光堅定,一步不退的樣子,咬牙道:“你給老子等着,老子一定會風風光光的把你娶回去,然後天天折磨你,讓你敢挑釁老子。”

    柳雲湘奸計得逞一般笑着,“別讓我等太久哦。”

    嚴暮是來給太后請安的,當然主要目的是看柳雲湘,然後遇到周禮懷,從他那兒知道了柳雲湘手燙傷的事。

    這一耽擱,他也就還沒去太后那兒。

    柳雲湘帶着他來到內殿,看到小金妃竟然在,二人短暫的對視了一眼。

    嚴暮行過禮後,在太后下首處坐下。

    “早聽人說七殿下來請安了,可本宮一直等啊等啊,心想這洛寒宮宮門到內殿這一段路確實挺長的,你走了約莫有一個時辰吧?”太后笑着問。

    嚴暮乾咳一聲,“去別處賞景了。”

    “這景兒可好?”

    “挺,挺好的。”

    柳雲湘站在太后身後,不由紅了臉。

    小金妃掃了一眼柳雲湘,眸光冷了冷,繼而笑道:“不想在太后這兒碰到七殿下,真是好巧。我還做了栗子糕,七殿下小時候最喜歡喫,常纏着我做,快趁熱嘗一塊。”

    小金妃起身將盤子送到嚴暮面前,“嚐嚐還是小時候的味道不。”

    嚴暮拿起一塊,衝小金妃點了點頭,正要送嘴裏,聽到身後柳雲湘咳嗽了一聲。

    嚴暮當下覺得手裏的栗子糕有些燙手,“我現在不大喜歡喫甜食。”

    小金妃真真是傻了片刻,乾巴巴道:“不甜的。”

    嚴暮偷瞄了柳雲湘一眼,見她正冷眼睨着他,趕緊把手裏的栗子糕放了回去,“我不餓。”

    小金妃當下臉色難看了幾分,大概沒想到嚴暮會拒絕她,還是爲了柳雲湘。

    一個下賤的替身!

    太后看的門清,笑意不由加深。

    “老七,你這潑猴子,什麼時候竟被五指山壓住了?”

    嚴暮嘴角扯了一下,“祖母,您罵自己孫子是猴子,您是什麼?”

    “嘿,臭小子,敢逮你祖母的話柄!”

    小金妃這時站起身,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麼的,身子晃了一晃,竟差點跌倒。

    “你這還是怎麼了?”太后問。

    小金妃搖頭,“昨晚染了風寒,沒什麼要緊的。”

    “既病着,還與本宮做點心,你有心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是,那金悠就先回了。”

    她行禮的時候,又看了嚴暮一眼,不想他低着頭喝茶,竟看也不看自己。

    到底是不甘心,金悠道:“七殿下,咱們情如姐弟,但被這宮牆隔開,許久沒說過話了,你送送我吧。”

    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小金妃自信嚴暮不會拒絕,但他剛起身,竟被柳雲湘直接潑了一壺茶水上去。

    “奴婢罪該萬死,七殿下不會責罰奴婢吧?”

    柳雲湘說着要跪下,嚴暮趕緊把她拉住,恨不得自己跪下。

    “不不敢……不責罰。”

    “那奴婢幫您把衣服烘乾吧?”

    “好。”

    小金妃眼見嚴暮就這麼跟着柳雲湘走了,甚至都沒有看她,她心猶如被什麼抓着,慢慢用力,慢慢呼吸不過來。

    太后笑笑,“金悠啊,你與老七情如姐弟,這話就別說了,差了輩分。”

    小金妃聽了這話,臉色更難看了,“金悠說錯話了。”

    “對了,還有良妃這事,那晚你也在場,你覺得害惠嬪的真是良妃嗎?”

    金悠看不透太后的心思,只道:“良妃姐姐人是極好的,金悠也不能相信,但鐵證如山。”

    “本宮也不信,所以這鐵證定也是能推翻的。”

    金悠慢慢握緊拳頭,太后一向不大愛管後宮的事,嬪妃間你坑我我害你,她也是睜隻眼閉隻眼,這次怎麼就這麼上心?

    偏還有一個柳雲湘!

    耳房裏,嚴暮自己點燃火盆,自己脫下衣服烘烤,而柳雲湘坐在矮塌上,正斜着眼睛看他。

    嚴暮看了一眼,趕緊低下頭,一副心虛的樣子。

    “她是什麼身份?”柳雲湘沉聲問。

    嚴暮不敢裝傻,道:“小金妃。”

    “她是你父皇的嬪妃,你們倆是長輩和晚輩的關係,說母與子也不爲過!”

    “咳咳!”嚴暮愣是讓口水給嗆住了。

    “我不管你對她有什麼心思,最好收拾乾淨,別忘了你現在是有婦之夫。”

    嚴暮忙點頭,還喜滋滋的:“是是。”

    “女人要守婦德,你也得給我守夫德!”

    夫德什麼東西?

    嚴暮嘴角扯了扯,“要不你給我列個三綱五常吧,我怕我不小心犯了哪條,然後被你休了。”

    “哼,三綱倒也不用,只一條就行,以妻爲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