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柳雲湘嚴暮 >第七百七十七章 再被誣陷
    看到這一幕,三個孩子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這也太欺負人了!”剛喊着絕不幫薛空的是他,這時候最氣憤的也是他。

    秦硯默了一下,回頭交代秦鈺讓他去找老祭酒,接着他又看向肖予辰,二人只交換了一個眼神,便一起衝了上去。

    然讓他們想不到的是有人比他們更快,在薛萌接褲腰帶的時候,一腳飛了過去,將他踢的往前撲過去,撲到梁文安身上,二人一起倒地上了。

    “誰?誰敢打小爺!”梁文安氣的大叫。

    他們轉頭看過去,見是一穿着青布短打的男孩兒,各自比他們高一截,皮膚黝黑,一看就很結實。

    梁文安推開薛萌站起身,覺得鼻子有些疼,用手背一抹,竟是流血了。他臉一下鐵青,指着那孩子,衝旁邊同伴喊道:“還愣着幹什麼,打他!”

    其餘兩個孩子聽話的朝那孩子撲過去,當下三人打成一團。

    見此,秦硯和肖予辰忙上去幫忙。

    柳雲湘她們正說着話,兩個婦人過去,正好聽她們說道里面孩子打架了。三人雖不覺得是自家孩子,但還是起身朝後院門口過去了。

    她們剛過去就聽小廝在門口喊道:“七王妃可在?三皇妃可在?肖夫人可在?”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忙朝裏面走去。

    竹林後的涼亭裏,老祭酒滿頭白髮,穿着素色的袍子,背手站在那兒,神色嚴肅。雲侯夫人和薛二夫人早一步來了,二人正心疼的抱着自家孩子,另外還有兩位夫人,看穿衣打扮便知也是官宦出身,她們正查看自家孩子傷哪兒了。

    除了這四位,還有一個男人,穿着洗不白的長袍,眉頭緊緊皺着,手上拉着一個面色有些黑的孩子。那孩子也受了傷,左臉青腫一片,但他沒有喊疼,繃着小臉,跟他父親一般嚴肅。

    再就是秦硯他們三個了,見三個孩子沒有受傷,柳雲湘她們先鬆了口氣。

    最後就是薛空,瑟縮的躲在角落裏。

    柳雲湘一看到他,約莫也就猜出怎麼回事了,不過她還是問了一句:“硯兒,這是怎麼回事?”

    秦硯剛要開口說,那邊梁文安先嚷了起來:“他們欺負薛空,要往他身上尿尿,實在太欺負人了,我們想幫薛空,他們就打了我們!”

    “對,是他們欺負薛空,我們是路見不平!”

    “也是他們先動手打人的!”

    梁文安那邊幾個孩子,一人一句,非常有默契的將這事顛倒過來了。

    “他們欺負薛空,我們看不過去出手幫忙。”秦硯說着皺起眉頭,看了一眼薛空,見他如上一次一般瑟瑟縮縮,指望他說實話是不可能了,於是看向那個又高又黑的男孩兒,“這個哥哥先上去幫忙的,我們晚一步,不信可以問他。”

    這時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那坡腳男人和他旁邊的孩子。

    柳雲湘暗暗呼出一口氣,這不是大姑娘的夫君李峯和兒子李修遠麼,巧也是太巧了。

    “嘖嘖,這不御史臺李大人麼,不對,應該說前御史大人。”薛二夫人笑了笑,“李御史監察不嚴,中飽私囊,判了抄家和削官,不想今日還能遇到,只是這腿怎麼瘸了?”

    “勞薛二夫人關心,李某腿雖然瘸了,但還活着。”李峯臉色清冷,說到這兒,挺了挺腰桿,“活着便要說真話。”

    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修遠,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李修遠有些不耐煩,皺着眉頭道:“這不明擺着麼,他們四個欺負那孩子,往人身上撒尿,缺德到家了,我看不慣上前幫忙,他們兩個估摸跟我一樣,也是來幫那孩子的。我們幾個就打起來了,我們三個,他們四個,要說喫虧,也是我們喫虧。”

    “你這孩子怎麼亂說,家裏父母是怎麼教的!”雲侯夫人怒喝一聲,再看向那李峯,“枉你也是讀書人,怎麼教的孩子撒謊,也是,你當父親的身不正,自然也教不出好孩子!”

    李峯不理雲侯夫人,只看想老祭酒,道:“老師,修遠不會說謊話,請您相信他。”

    老祭酒一直耷拉着眼皮,聽到這話才擡起頭,越過衆人看向了站在最後面的李峯,未語先嘆了口氣。

    “你啊你。”

    “學生讓老師失望了。”李峯彎腰賠禮。

    老祭酒擺了擺手,而後視線掃過亭子裏衆人,最後落到秦硯身上,“小世子,你拳頭很硬。”

    秦硯歪着頭一臉不解,還舉起自己拳頭看了看,“我,我每天早上都會起來練功夫。”

    “爲何練武?”

    “保護我爹孃還有我姐姐。”

    老祭酒笑了,“你好像很喜歡打人。”

    “我纔不喜歡。”

    “爲何?”

    “我打他們,他們也會疼的。”

    “那你剛纔還出手?”

    “我要救薛空啊。”

    “值得嗎?”

    秦硯哪懂什麼值不值得,想了一會兒道:“我們既然看到了,還是幫的。”

    “即便被誣陷?”

    “嗯,反正我娘信我。”

    老祭酒聽到這話,直起身看向柳雲湘,衝她點了點頭,“七王妃將小世子教的很好,功夫好,性子好,還有智謀。”

    柳雲湘屈膝還禮,“多謝老祭酒讚賞。”

    “老祭酒,您德高望重,但在這事上失了公允吧?”雲侯夫人皺眉道。

    “哦?”老祭酒看向雲侯夫人。

    “您只問他們,卻沒有問我們這幾個孩子,這不就是偏聽偏信?”

    “那我便問問。”老祭酒笑了笑,彎腰問那梁文安是怎麼回事。

    梁文安還是那套說辭,說秦硯他們欺負薛空,而他和薛萌幾個是幫薛空的。

    “老祭酒,我們幾個孩子老實的很,絕對不會說謊。尤其這薛空,他還是我們家孩子,我兒子做堂哥的肯定要幫他,萬不能欺負他。“薛二夫人打着保證說道。

    老祭酒聞言搖了搖頭,“我一向主張有教無類,不論出身,不論聰慧與愚鈍,但看重心性,尤其是善良正直,這樣的孩子,即便大字學不來幾個,他也是好的。”

    雲侯夫人皺眉,“老祭酒這話是什麼意思?”

    “剛發生一切,我都看到了,夫人覺得是什麼意思?”老祭酒看向雲侯夫人。

    雲侯夫人聽到這話,臉不由得一青,她與薛二夫人對視一眼,那薛二夫人也立即露出心虛之色。

    “老祭酒說有教無類,這話我本是不贊同的,有的人出身高貴,有的人命比草賤,怎麼能一樣呢。既理念不同,老祭酒這一堂課,我們也就沒有必要聽了。”說着,那雲侯夫人拉着梁文安就往外走。

    薛二夫人還有其他兩位夫人見此,也忙拉着自家孩子走了。

    這事已明瞭,然這時,那薛空像是着了魔一般,突然開始用頭磕涼亭的石柱。

    哐哐哐,幾下就冒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