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湘不確定還湊過去聞了聞，果然是這香氣。
“怎麼了？”冷雨霰問。
柳雲湘蹙了蹙眉頭，“你身上這香氣打哪兒來的？”
冷雨霰先愣了一愣，隨即想了起來，“這是虎成王給的見面禮，還說能解決我目前的困境。”
“什麼困境？”
“生不出兒子。”說起這話，冷雨霰忍不住都笑了起來，“他說這香神奇的很，讓我一定要常用。我讓身邊人收起來了，今日薰衣服的時候，他們可能是用了這香。”
“他給你的香呢？”
“在屋裏。”
“拿出來讓我看看。”
冷雨霰不解，但還是讓婢女去拿了。
“有何不妥嗎？”
“這香……”柳雲湘打量着冷雨霰，見他並無異樣，“這香有催情之用。”
冷雨霰臉一青，“不是，他什麼意思，覺得朕用得着？以爲朕沒有兒女是因爲生不出來？”
“呃，不止是他以爲。”
“什麼意思？”
“大家都以爲。”
冷雨霰想到什麼，不由瞪了柳雲湘一眼，“當初還是你把這謠言傳出去的！”
柳雲湘乾笑，“你要是早點跟十公主生一個，謠言自然不攻就破了。”
冷雨霰哼了一聲，“每次侍寢，她都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害得我都不敢碰她。”
“不至於吧？”
“我倒也不至於欺負她一個小姑娘。”
“所以你們還沒圓房？”柳雲湘瞪大眼睛。
“嗯。”
“那你後宮可有其他嬪妃？”
“朕日理萬機，哪有功夫應付嬪妃，但那一個，便實在鬧騰。”
柳雲湘笑，冷雨霰對男女之事淡薄，她是知道的。
十公主的禮物先拿來，用一層一層包袱包裹，十分嚴實。待打開最後一層，是個漆紅的木匣子，裏面放了很多小孩子玩的小玩意，應該是聽聞她生了三寶，特意淘來給孩子玩的。
這些小玩意每一樣都精緻，柳雲湘十分喜歡，“十公主一定非常喜歡孩子。”
“她本身就還是孩子。”冷雨霰道。
“不過看她淘來這些小玩意，我便知她在北金過得很好，如此也就放心了。”
“難不成你以爲我會欺負她？”
柳雲湘笑笑不語，有時候欺負並不是動拳腳，冷漠的態度就是一種。她拿起一樣把玩，這才發現下面還壓着一封信。
柳雲湘打開信，洋洋灑灑的好幾張，十公主說她在北金都城的生活，哪裏景色好，哪家酒樓的飯菜好喫，還有宮裏很大很清淨，她劈開一塊地種花種菜。
“信上可提到我了？”冷雨霰扒頭望了一眼問。
柳雲湘看到最後，撲哧又笑了，“有提到你。”
“什麼？”
“十公主說你有……有隱疾，所以後宮纔沒有其他嬪妃，但她並不嫌棄你，還覺得這樣很好。”
聽到這話，冷雨霰差點吐血。
“朕體恤她年紀小又遠嫁異國，身邊沒有親人，她卻覺得朕有病！”
冷雨霰氣得臉黑，這時婢女拿出了今日薰衣服用的香脂。
柳雲湘笑容一斂，讓那婢女將裝香脂的木盒放到桌子上打開，一股十分濃郁的，甜膩膩的香氣撲面而來。
冷雨霰初聞沒什麼，但很快捂着鼻子躲開了。
“這味兒也太濃了，而且聞多了，頭暈沉沉的，身子發燙。”
柳雲湘也拿出帕子掩住了口鼻，她問婢女怎麼用這香脂薰衣服。
“按着南晉婢女教的，將香脂放到薰衣服用的像籠裏，往裏面放一根捻子，點燃就好。還說這香也能放到洗澡水裏，給女子用最好。”
這香脂成紅色，看上去就是一種油脂，只是不知爲何會有這般濃郁的香氣。
柳雲湘讓那婢女去隔壁院子叫秦飛時，讓他來聞一聞。
很快秦飛時過來了，嚴暮也一起，二人一進院就聞到了這股香氣。
“這虎成王腦子有坑吧，拿這種東西送人。”秦飛時十分不能理解。
柳雲湘笑道：“他覺得是好東西，便以爲別人也會喜歡。”
秦飛時走到桌前，伸手正要去拿着香脂，但伸出去又縮了回來。他彎下腰打量，因離得近，聞了一會兒便覺頭暈腦脹，不得不離遠一些。
“一般會讓人感覺不適的香氣定然有毒的。”
“有毒？”冷雨霰皺眉，“這虎成王想毒害朕不成？”
“倒不至於，他自己也用這種香，即便有毒，毒性也不會太大。”柳雲湘道。
“我許聽說過這種香，有零星一點記憶，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本書上看過。”秦飛時看着那香脂，眼睛眯了眯，“但今天看到這硃紅的顏色，我還真想起來了一些。”
“你想起什麼了？”柳雲湘忙問。
秦飛時又往後退了兩步才說道：“我好像在一本怪力亂神的書上看到過，當然都是亂編的，一看就很假。但其中有這麼一篇，說是某個部落的男人得了一種怪病，他們在房事上有心無力，而且不能讓女子受孕。眼看部落要消亡，族長便請了巫女來爲男人們醫治此病，她耗費神力煉製出一種香脂，能讓男人恢復雄風，同時讓女子受孕。”
柳雲湘挑眉，“這也太扯了。”
“但我清楚的記得所說香脂紅如朱丹，雖能治病，但也有毒，會縮短男人壽命。”
幾人都看向那香脂，若說只是個傳說，可有人真的煉製出來了，若說不可信，但蘇如清真的懷孕了。
秦飛時默了一下，又道：“而我之所以說起這樣怪誕的事，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
“因爲書上記載要煉製這種香脂，除了巫女用自己的神力外還需一樣原料。”說到這兒，秦飛時深吸一口氣，“香脂的油是用女子的骨架煉製的骨油！”
聽到這話，在聯想到城中失蹤的女子，柳雲湘臉色大變，其他人也一樣。
“所以那麼多女子失蹤，她們……”嚴暮皺了皺眉，“若當真如此，那該是怎樣一個慘象！”
柳雲湘深吸一口氣，“實在駭人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