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焰溫順的排列在地上,如同墨水一般,不細看都看不出是火焰。
我盯着那陣法,說不出的眼熟:“那天在酒店……七具殭屍的棺材也放在一個陣法上,好像跟這個差不多……”
“就是你給我發的那張照片?你確定嗎?”昀之忙問。
“照片是那張,只是我不確定是不是一模一樣,我只記得兩個陣法上,都有一個北斗七星的標誌……”我對陣法一竅不通,只是說個大概。
昀之忙掏出了手機,可惜照片上的陣法被毀的只剩下一片姨媽紅,什麼也對照不出。
“這是什麼陣法?”我問墨寒。
“聚煞養屍陣。”墨寒眉頭微皺。
“很厲害嗎?”我有點忐忑。
“還行。只是這陣法,應該失傳了。”他道。
聽說,古代的許多珍貴文獻和工藝,之所以會失傳,是因爲都被人帶到墓裏頭去陪葬了。
墨寒說失傳,我也沒在意。畢竟這個古墓有些年頭了,說不定就是失傳前畫下的陣法。
不過,別人都求個死後安生,這墓主人在這裏弄個這個陣法幹什麼?
不是攪自己死後清淨麼!
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結果,我決定還是先離開這裏吧。
墨寒收了藍焰,昀之扔出一張火符,丟在了那副金絲楠木的棺材上,一邊燒,一邊惋惜:“可惜了,這麼多上了年頭的楠木,還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呢……”
財迷!
正當棺材的熊熊烈焰熱浪滾滾撲來事,我突然看到烈火中有着一個人影朝落在最後的昀之撲去。
正要出手,身邊的身影已經更快的飛了出去。
墨寒將昀之往我這裏一丟,抽出長劍便刺在了那人影身上。
居然還有一具殭屍!
那一劍爲着救昀之,並沒有刺中殭屍的心臟。
墨寒用鬼氣將殭屍震飛,殭屍撞上對面的牆,長嘯了一聲,居然越過了墓室中央的火焰,飛到了墨寒面前。
這貨還是隻飛僵!
我瞬間就想起了自己見過的第一隻飛僵,又聯想起了那四張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側臉,下意識的去看這隻飛僵的臉。
看完,倒抽一口冷氣!
這隻殭屍的臉,居然不是乾枯的!而是水潤潤的!脣紅齒白,除掉那股詭異感,就跟活人一樣!
最重要的是,那張臉我認識!
就是酒店幻境裏的那個啓明!
墨寒下手的時候留了三分餘地,我看到他的眼神總是不自覺瞥過那隻飛僵的臉。
飛僵只是他難對付,幾次想跳過他,朝我這裏攻來。墨寒又哪裏會讓他如願,次次都攔下了。
昀之估計也看到了飛僵的臉,詫異的問我:“姐,你見過保養的這麼好的殭屍嗎?”
看來他也不知道。
我搖搖頭,同時注意到這飛僵的雙手處,是和正常殭屍一樣的乾癟。
喵了個咪,這個年頭連殭屍都有正常和不正常的了!
“他這臉好假……”昀之一股嫌棄,“姐夫對付的過來吧?”
眼角瞥過那殭屍的臉,露在外面的脖子上,肉和皮膚也是乾癟着的形態。
只有臉是好的!
那張臉一定有問題!
“墨寒,燒他臉!”我大喊一聲。
墨寒會意,空着的左手丟出一簇火苗到飛僵臉上,殭屍毫不自知。
果然!
那張臉一定不是他的臉!不然的話,即使是殭屍,碰到墨寒的冥火也會感覺到疼!
墨寒察覺到我的用意,也沒有很快就解決了那飛僵,反而是一邊跟它拖延,一邊細細的用藍焰將殭屍頭上那細皮嫩肉的臉全部處理乾淨了。
我第一次看到殭屍那張肉質乾癟、皮膚粗糙、猙獰可怕的臉,覺得親切!
殭屍就好好當殭屍嘛,作那麼多妖幹什麼!
還整容!
殭屍那張真正的臉誰都不認識,墨寒便沒了再糾纏下去的意思,一劍刺入殭屍的心臟,一道藍焰送它歸西。
收起長劍,墨寒牽着我的手離開。
昀之抱着小小跟在後面,走出墓道好久,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謝謝……”
“誰讓我是你姐夫。”墨寒擁着我。
昀之的臉僵了一下,傲嬌的哼了一聲。
說話間,已經到了我們掉下來的地方。
墨寒可以帶着我飛上去,昀之怎麼上去。
我正要問他,卻見他拿出來了兩隻紙鶴:“姐,我送你上去?”
“不必。”墨寒替我回答了。
昀之還記着墨寒救他的情分,也沒說什麼。收起了其中一隻紙鶴,將靈力注入另一隻紙鶴中,紙鶴瞬間變大。
他坐上去,小小啪嘰飛進他的懷裏,搭着順風車一起沿着洞穴飛上去了。
趁着等他們上去的時間,我問墨寒:“那個殭屍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別人的臉?”
“類似於人皮面具,只不過材料不止人皮,是連同人肉一起割下,再用祕法粘到殭屍的臉上,改變了殭屍的面貌。”墨寒解釋。
我咋舌:“好惡心……給殭屍整容幹嘛?”
墨寒搖搖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眼神一下子有些許的飄忽:“有些活人向來摸不透。”
見時間差不多了,昀之和小小應該出洞了,墨寒抱着我飛上去。
夜間的山裏格外的冷,昀之和紫僵鬥法的時候,消耗了不少靈力,外套又被他一起在墓室燒掉了,現在凍得只哆嗦,只能抱着小小取暖。
回去睡了沒幾個小時,劉老太太一大早就哭着跑過來說他們家宜年快不行了,昀之又忙趕過去了。
墨寒說那隻鬼不在這裏,那這些人的魂魄會被弄去哪裏?昨天解決的殭屍,似乎和他們並沒有關係。
昀之問了幾個失魂人的生辰八字,發現都是陰日出生的男子,忙問村長:“村裏還有沒有陰日出生的男子?”
村長一臉苦惱:“陰日什麼的我不懂,倒是村上的王建軍,和劉老頭家的宜年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
“那他的魂魄還在嗎?”我忙問。
村長點點頭:“昨天還看見他在地裏幹活,怎麼,大師,要叫他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