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我厲聲質問,忽然感覺寒風凜冽了起來。
“媽媽,冷。”白焰抱緊了我的腿,那寒風居然能穿透我的結界吹進來!
我用法力爲他驅寒,小傢伙打了噴嚏,小腳在地上反覆磨蹭着,不知道在找點什麼。
衣襬又被他拉了拉,白焰指着一處凸起對我道:“媽媽,這個好像那個躲在暗中的傢伙!”
他指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我用法力將上面堆積的灰塵清除,看見那啥一團我從未見過我的花紋,顏色還是赤紅色的。
“媽媽,他身上也有這樣的花紋。”白焰道。
這花紋看起來很長,我又將法力順着這花紋蔓延的方向延展而去。清潔術所到之處,竟然都是這鋸齒狀花紋的所在。
一路下去,彷彿沒有盡頭一般。
白焰將手指變成利爪,對着我們腳下的一塊地方反覆戳着,不滿的對我道:“媽媽,這個地好硬哦!不像是地誒!”
不周山的山石固然不同於別處的山石,但是能讓白焰利爪都束手無策的,除非是什麼寶物。
我見清潔術數順着花紋而去,沒有盡頭,便放棄了,蹲下身和白焰一起研究下了地上的土地。
我也戳了戳那在白焰利爪下連一道痕跡都沒留下的紅色土地,漸漸發現這個似乎不是石頭,更不是土地。
我不知怎麼了,想起了第一次咬墨寒時,他那堅固的如同大理石的身體,也是這樣的堅固。
那這個,難道也是誰的身體?
白焰剛剛跟我說的話浮現在我腦海,一瞬間,一個瘋狂的想法閃過我的腦海。
“白焰,那個躲在暗中的人,有實體嗎?”我問。
白焰歪頭想了想,道:“他好像只是一點點的元神。”
一點點的元神……那難不成,我們是站在了那人的身體之上?!
我怔了一下,想起墨寒走之前跟我講過的不周山傳說,衝剛剛看到那抹身影的地方恭敬的問道:“請問可是燭龍大神?”
傳言燭龍人面蛇身,全身赤紅色,身長千里。睜眼爲白晝,閉眼則爲夜晚;吸氣爲冬天,呼氣爲夏天,又能呼風喚雨,不喝水不進食,不睡覺也不休息。
剛剛那讓白焰都覺得冷的寒風,也許就是他在吸氣了。
“請問,是燭龍大神嗎?”沒有迴應,我又恭敬的問了一遍。
遠遠的,似乎傳來誰輕聲道蔑笑聲。
白焰抱着我的腿往我身後縮了些:“媽媽……”
“別怕。”我摸了摸頭的小腦袋,“爸爸和二二哥哥就是來找燭龍大神的,不怕哈。”
白焰點了點頭,朝着一遍探出了一個小腦袋,怯生生的問道:“請問大神見過我爸爸嗎?”
沒有迴應,我又問了幾遍,一點回應都沒有,只能換了主意。
“白焰,你能看到他對不對?”我傳音問白焰。
小傢伙點點頭,我又問:“那你能追上他嗎?”
白焰想了想,道:“要是全部鬼化的話,我可以追上他。”
“好!”兒子果然棒棒噠!“白焰,一會兒他再出來,你就去抓住他!要是抓不住,你就告訴媽媽方向,媽媽和你一起堵他!”
他的身體漸漸變的虛幻起來,彷彿是一道霧氣組成的一般,風一吹都能散了。
他飄在我身邊,全神貫注的盯着外面。忽然,他小小的身子就化作一團黑霧衝了出去。
“媽媽,在南邊!”
我跟在他身後,循着一絲淡淡的混沌氣息追過去。
白焰又忽然改變了方向:“媽媽,右上角!”
“左邊!”
“東邊!”
……
小傢伙敬業的喊着,同時也追着那道我看不見的身影。終於,在好幾個回合之後,我看到白焰的霧氣裹挾住了什麼。
他的身體重新凝實起來,懷中不知道抱着什麼,與那東西一起摔在地上滾做一團。
“媽媽!媽媽快過來!我抓住了!”他興奮的喊着,居然是抓住了那人!
我急忙過去,見他懷裏抱着一條身軀比水缸粗的大蛇,一下子頭皮發麻。
可是這個時候也不容我膽怯,白焰死死的抱着那蛇,我迅速用法力做了一張網,網在了那東西身上,將他困在了原地。
白焰重新鬼化,灰色的霧氣透過網孔鑽出來,毫不費力的重獲了自由。
“媽媽,就是他!”他指着那身軀赤紅的蛇道。
傳聞燭龍人面蛇身,我第一時間就去找了蛇頭,那裏果然是一個人的頭。
他背對着我們躺在地上,一頭乾枯粗糙的白髮,還稀稀落落的,從背後看去就像是一個耄耋老人。
我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來自遠古的混沌氣息,卻不是很強。想必,這應該不是燭龍的全部元神。
否則,一個能控制白天與黑夜的遠古大神,怎麼可能被我和白焰抓住。
我恭敬的對燭龍這部分元神鞠了個躬,誠誠懇懇的對他說道:“燭龍大神,抱歉,我也是沒辦法纔出此下策,請見諒。”
那躺在地上的頭轉了轉,很嫌棄的轉到了另一邊去。
人面蛇身,應該也不算太可怕吧,白焰怎麼會覺得害怕呢?
我在心中納悶了一下,繼續道:“您不接受我的道歉也沒有關係,但是我想問一下你,有沒有見過一隻鬼,他叫冷墨寒。”
大神沒有反應,我索性全說了:“還有一隻三足金烏,叫二二。他們是在找九州……”
話音未落,聽到最後兩個字,那赤紅色的身軀一下子豎了起來。
我本就怕蛇,這下更害怕了,不由得呆着白焰就往後退去,退出了好長一段距離來。
那白髮蒼蒼的頭轉過來看向我,只一眼,那來自上神絕對優勢的威壓,便讓我心神俱顫。
他的確是人面,相貌也如我剛剛猜測那般,是位老人的面貌。
可是,兩隻沒有瞳孔的眼睛卻佔了大半的面容。那雙灰色的大眼睛雖然混沌,卻讓人無法輕易直視。
而且,他的面相兇惡,比地獄裏的惡鬼都還要更震懾力,怪不得白焰會覺得可怕。
“九州?”他緩緩開口,每一個都如同雷聲一般響亮。
我護着白焰,點了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