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堯對自己當然有清醒的認知,他跟三皇五帝不能相比。
言下之意,也是讓顧晚死了那不切實際的心。
“也不是要你做三皇五帝,而是想想他們那些人都是在各自的領域有傑出貢獻。”
“當他們達到一定的高度,會不會原地飛昇呢?”
顧晚覺得她的想法挺好的,總記得哪本小說裏,像老子、莊子之流,這些有大氣運在身的人,將來都能成仙封神。
“大晉無一人成仙。”
宋宸堯說出了這個事實,當初他並不是沒有鼓勵修仙,企圖靠着凡人成仙來打入神仙內部,來爲大晉說話。
而今更是處處供奉東華帝君,還有那不知名的小仙司命星君。
早些年,也曾得人提點,或許是他沾染了世俗,看得不夠通透,他至今未能從中再悟出新的東西。
二十幾年過去了,他心中隱隱約約有預感,這些年都白忙活了,不出意外,又要重來了。
也不知道他要挨幾次雷劈。才能度過這場劫難。
顧晚看着面具悲涼的宋宸堯,心裏有些不好意思。
這都第四世了,的虧當皇帝的人一般心理都變態,不然,換個普通人肯定早就崩潰了。
當然了,像她這樣的有金手指的除外,她心理纔不變態呢~
“哎呀,別這麼灰心,常言道衆志成城,只要大晉上下團結一心,我相信肯定能走出重啓的怪圈。”
“希望能有那麼一天吧。”宋宸堯說着自嘲地一笑。
過了一會兒,他整理好心情,淡然一笑,眼角的魚尾紋裝滿了歲月的痕跡。
“不過,任何一種可能都不能放過,能不能成仙不知道,只要他們不枉費重來一場就好。”
宋宸堯說到這裏,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不,應該說是可笑的事情,因爲他的笑容充滿了諷刺,聲音裏透着無奈。
“只要到時候看雷霆落在哪兒就知道對錯與否。”
顧晚秒懂,她也是看過幾場天罰的人,明白宋宸堯的意思。
天道不允許的,就會挨雷劈。
雷劈……
哎,這是一件多麼令人哀傷的事情,顧晚又開始覺得她自身難保。
淺淺啊,你是自願的吧?不回答,就當你默認了。
自我安慰一番後,顧晚思緒回到正軌,看着一大把年紀不再年輕的宋宸堯,心裏有些擔心。
擔心重啓次數太多,導致他黑化,畢竟電視劇裏都是這麼演的。
若真是這樣,那就太罪過了。
想到這裏,顧晚心中頗有些過意不去,要是她不來,也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吧?
當即,她開始扒拉這些年交易的雜七雜八的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挑了又挑,舍了又舍,最終挑了一株清心草,久聞可清心凝神。
至於會不會因爲太過清醒而黑化,顧晚選擇忽略這種可能。
四世了,足以證明宋宸堯是個和肖鶴雲一樣的五好青年,哪怕中途有動搖,也會以大局爲重。
顧晚憑空『變』出一盆清心草,盆裏的那株是從母株上分出來的。
雖然長的瘦弱了點兒,但它本質是健康的。
好養活的很,只要定期澆澆水,把活人熬成骨頭都不是問題。
“我這裏有棵清心草,贈予王上,也算是相識多年的一份小禮物。”
宋宸堯看着桌上那盆平平無奇的草,營養不良的樣子連路邊的雜草都不如。
多年不見,從前的大方人也變得如此摳門了嗎?
難不成是學堂又缺銀子了?她這是在暗示他?
遇事習慣多思考的宋宸堯,一下子就聯想了七八種可能性,沒有一種是單純的。
宋宸堯的沉默,讓顧晚有些始料未及,她意識到對方並沒有喜悅更別提驚喜了。
那……要不誇大其詞些?
顧晚指着清心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你別看這株草長得跟野草似的,但它可是我蓬萊島上人人趨之若鶩的仙草。”
“仙草?”
宋宸堯滿心滿眼的不相信,仙草長成這樣,那仙草是得多不值錢。
“當然是仙草,若是普通的草,怎麼會聞多了使人清心凝神?”
“修仙之人追求一個心如明鏡臺的境界,人力不能及便依靠外物,這清心草便是首選。”
顧晚說完也不管宋宸堯信沒信,反正她一時之間能想到就只有這株清心草。
宋宸堯擡手挽過袖子,碰了一下清心草的葉子,轉頭道謝:“多謝。”
出了皇宮,顧晚在太師府門前停留了一會兒,宇文太師的風姿她至今都記得。
大晉這麼多良臣能人,還創造不出來一線生機嗎?
回中容國之前,顧晚繞道去了茅山,在那裏真的沒有清虛道長,只有那個跟小師侄李含光長得有幾分像的“含光”道長。
三清像前三炷香,道觀裏的神像顧晚都拜了一個遍,這個世界是她求神拜佛最多的世界。
拜了這麼多年,應該不算臨時抱佛腳了吧?
【中容國】
白淺看到顧晚的時候,彷彿看到了救星。
“晚晚姐,你終於回來了!”
好想念你做的飯,還有小店賣的各種雞!
白淺心裏苦,她這一年來,真的是太痛苦了。
喫不好,睡不好。
喫慣了晚晚姐的加餐,沒有了加餐,半夜餓得睡不着覺。
她自己起身做夜宵,也就只能煮個雞蛋。
夜夜白煮蛋,想喫個荷包蛋都很困難。
主要是白淺怕自己動手,荷包蛋沒有煎成,反倒把廚房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