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天想將鍋扣在妖族頭上是不能了。
因爲...
“不能再揪了，再揪就沒有了。”棗妖哭哭啼啼地把頭埋在盆栽裏。
因爲蘇荷下過禁制的原因，它只能縮成巴掌大小，委委屈屈地在盆栽裏抹眼淚。
圓圓的腦袋上面長着根分叉的嫩綠小樹枝，上面綠葉蔥蔥，但與葉子顏色相近的小棗卻所剩無幾。
“你要再這樣，我死給你看！”
棗妖哭的鼻涕都出來了，看着眼前啃它棗子的女人，眼淚流成了大碗麪條。
太痛了，太痛了。
它好不容易纔結一次棗，自己都還沒用來修煉，就被這女人薅了大半。
早知道，它就不去湊那熱鬧了，少主說得果然沒錯，人間太險惡了，這些人修更是大大的可惡。
它都哭成這樣了，她愣是一點心軟都沒有。
明明這一招在妖界時，百試百靈。
“欸，旁邊挪挪，別哭出盆了。”蘇荷擡手戳了戳它試圖挪出來的小短腳。
那小短腳立馬縮了回去，然後棗妖哭的越發心碎了。
這女人，連她的眼淚都不放過。
太可怕了，太貪心了，她真的不會吃了它吧?
心中一慌，棗妖見蘇荷手裏的棗子已經喫完了，腦幹缺失地自己拔了兩顆棗子，乖巧遞給她。
然後試探且可憐幽怨地來上一句，“吃了它們可就不能再喫我了嘍。”
蘇蘇荷見它如此模樣，實在沒眼看。
“都三千歲的老妖怪了，能不能不要裝還沒斷奶的小妖精。”
此話一出，空氣瞬間變得有些凝滯起來。
棗妖也不哭了，而是開始裝無知純良。
“仙女姐姐說什麼呢，我們棗妖能活上萬年呢，我這個年紀，纔剛剛化形，還是個小娃娃呢。”
說到這，又眨巴着眼睛，真誠道：
“不像姐姐這樣的人修，只用十幾年就能成熟，多好啊。”
蘇荷：“......”是會陰陽怪氣的。
她纔不會被這老棗妖的表象所欺騙，要知道單純的妖族，也混不進三清宗。
更不會在捉它的時候，與她鬥智鬥勇了三百回合，才險勝一招。
那一招還是這棗妖突然崴了腳，摔了個狗啃泥，這才讓她逮住。
妖族，狡詐得很。
“裝傻賣癡沒用，等到了菩提祕境那邊，你還不老實交代，我就把你切成片，賣給丹修，用來熬靈藥。”
她也眨了眨眼，用極其真誠的口吻回它。
棗妖：“......”這該死的毛頭丫頭竟然來真的。
蘇荷：“說起來，三千年的靈棗妖能賣多少靈石來着。”
棗妖表情有些龜裂。
“要不，我多買幾隻傳音紙鶴，飛去你們妖界，說不定你有好朋友願意爲你贖身呢，當然，也有可能是仇家，不過我不挑，靈石足夠就行。”
棗妖眼神漸漸從懵懂單純變得陰沉冷鷙。
蘇荷就當沒看見，她一拍手，靈機一動。
“要不，辦個拍賣會吧，價高者得，也能幫你提提身價不是。”
棗妖破了個大防。
這女修真不是人啊，這是要讓它丟臉丟遍整個妖界啊。
真那樣，它即便之後逃脫，還有什麼意義？
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說。”它的聲音不再嫩糯，而是老者滄桑的嘆息。
到底是年紀大了，玩不夠這些年輕人的心眼。
“我是陪同少主來人界遊歷的，沒有什麼陰謀，也沒有算計。”
蘇荷不信。
“你既然這麼說，那你們少主呢？”
它伸出樹枝的小短手，指着蘇荷。
“爾等的嘴臉，在面對我時，都如此醜陋貪婪，要真讓你們知道少主的蹤跡，呵。”
那嘲諷的語氣，智者見智。
但蘇荷並沒有跟它計較，而是繞着它走了一圈。
手指摸了摸下巴，猶豫開口，“你不會，把你們少主弄丟了吧？”
哪個妖族少主在人界遊歷沒大佬保護，除非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的崽子都叛逆，貪玩好動，愛看熱鬧，容易走丟，是常識。
蘇荷懷疑，這棗妖去三清宗，就是知道三清宗內門大比，懷疑它們少主有可能去湊熱鬧了。
當然，這只是她的猜測。
“胡說八道，少主怎麼可能走丟。”嗓音尖銳。
蘇荷：“那你爲何不跟在你們少主身邊？”
“是我自己走丟了！”理不直氣也壯。
“你這麼大年紀還能走丟？忽悠小孩呢。”
“三千歲怎麼了？誰規定三千歲就一定不能走丟了，我就要走丟不行嗎？”
蘇荷：“你別無理取鬧。”
棗妖梗着脖子，“是你非要盲人摸象，以偏概全。”
蘇荷：“還挺有學識。”
棗妖驕傲地擡起下頜，“那是，我可是陪少主上過好幾年學堂的。”
蘇荷：“你們少主還是個孩子啊，難怪會走丟。”
棗妖氣急敗壞，“都說了不是少主走丟，少主纔不會走丟，你這人修怎麼聽不懂妖話。”
蘇荷：“我是人，聽不懂妖話正常。”
棗妖被噎得面色漲紅，“你，強詞奪理！”
蘇荷：“哦，我不跟你計較。”
說着，擡手從它頭上摘下一顆棗，喫的脆甜。
棗妖氣哭了，這次是真心的。
“你們人修這些小輩，連老人家都欺負，在我們妖族，這樣的孩子是要浸豬籠的。”
蘇荷：“別學點詞就亂用，倚老賣老更沒用，上一次跟我這樣的，如今墳頭草都長老高了。”
棗妖：“......”差點忘了，這是個狠心的女修。
它憋屈着，絞盡腦汁想新辦法，就在這時，飛船外有道既囂張，又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
“你們這些壞人，還我棗叔，不然本少主就...就不讓你們過去！”
船艙外的修士：“......”
船艙內的蘇荷：“......”
已經捂住臉的棗妖：“......”
妖族少主身後的隨從：“......”
一時間，沉默席捲這方天地，連飛過的烏鴉都不敢嘎了。
烏鴉：“???”不是，這羣人（妖）有病吧。
在那大眼瞪小眼。
棗妖：“我要說，我不認識外面那人，你信嗎？”
蘇荷：“還說不是離家出走。”
棗妖：“那也不能瞎說大實話啊。”
蘇荷：“......”
跟在暗處的蘭卿白正與那暗中保護妖族少主的護道者站在一處。
護道者（滿頭冷汗）：“我們少主沒有惡意的，他還是個孩子。”
誰懂啊，這麼一艘小飛船，竟然有大乘高手護行。
這高手還不是一般的高手，可以跟他們妖王掰掰手腕，他們妖王還不一定掰得過的那種。
蘭卿白並未理會他，目光透過虛空，一直注意着船艙內女子的動靜。
見她一直喫棗，好像挺喜歡的。
便回頭看向那妖族護道者。
“那棗妖，賣嗎？”
護道者：“？？？”賣，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