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一個小時多之前的電話，葉瀾只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喘息。
但人的大腦就是這麼恐怖，哪怕顧璃一次都沒有經歷過那種事，可是腦海已經將葉瀾和蘇沐宸之間可能發生的事情腦補的清清楚楚。
就是這樣一個骯髒的人,此刻緊緊抱住自己，眼淚還觸碰到了她的肌膚。
顧璃以爲自己會噁心的想吐，但她並沒有，甚至還清楚的想着，這件衣服不能要了，她回去以後要立即丟到垃圾桶裏。
連帶着此時此刻這段堪稱噩夢一樣的記憶。
葉瀾還在道歉,一遍又一遍挑動顧璃那根脆弱的神經。
某一刻，顧璃好像聽到了“砰”的一聲輕響,那根弦轟然斷裂。
她的眼神瞬間暴戾起來，再也忍無可忍，伸手抓住了葉瀾的手臂。
他的肌膚很光滑，像是牛奶一樣，顧璃卻無視了這份觸感，猛地將他甩飛了出去。
葉瀾應聲倒地，發出一聲悶哼，手裏的內褲也飛了出來,在顧璃帶着一絲驚詫的眼神中，仿若蝴蝶似的翩翩而飛,最終精確的落在她的腳底。
這一刻,空氣好似都凝固了，這裏變得一片死寂。
顧璃低着頭,死死凝視着自己腳邊黑色的布料，然後那好似要殺人一樣的目光，緩緩移動到了葉瀾的臉上。
葉瀾怔怔的看着這一幕,眼鏡早就隨着主人的狼狽倒地飛到了一旁,露出那張絕美的容顏,因爲眼眶的溼潤,看起來單純、柔弱又純潔。
純潔？
可他剛剛纔從一個女人的車上下來，不知道做了什麼，甚至連內褲都沒有穿……
顧璃說不上她現在是什麼樣的情緒，她的內心眼下連憤怒都沒有了，只是一種詭異又荒謬的平靜。
硬要說有什麼想法的話，或許就是讓這個不知廉恥的男人從此在她眼前消失。
各種意義上……
葉瀾跟顧璃對視着，看見她的海藍色的瞳孔裏好似掀起了驚濤駭浪，又蘊含着兇狠至極的寒意。
就彷彿……
要殺了他。
葉瀾忽然向後磨蹭了一步，眼裏流露出一絲驚恐。
這個眼神反而讓顧璃短暫恢復了冷靜，她察覺到自己要是再不離開這裏，可能真的會做出什麼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情。
下一刻，顧璃果斷轉身，邁開腳步，矯健的像是一隻獵豹，掠入林間，消失了蹤影。
她走了，像是再也不會回來。
葉瀾笑了，顧璃永遠不想見他又怎樣？他自然有的是辦法讓她回來。
葉瀾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眼淚在不知何時就已經止住了,如同有着開關一樣。
他拍了拍弄髒的衣服,緩緩走到一個地方，彎腰撿起眼鏡戴上，又施施然撿起那快髒到至極的布料。
“嘖，小初女。”葉瀾輕笑着搖了搖頭，感嘆道，“真是不經逗。”
一條內褲而已，把她的魂兒都嚇飛了，真是的……
系統：“……”
查詢宿主精神狀態。
這次，它連代入顧璃學習人的情感都不敢了，生怕一不小心就死機。
淡定的拿出手機，給林情疏發了一條信息：“好看嗎？”
這裏面蘊含了兩種意思，一種是他以虛假面目跟蘇沐宸玩虐戀的這場大戲、另一種自然就是他和蘇沐宸在車上一個小時的……好戲了。
需要付費那種。
這樣一想，葉瀾頓時一拍腦袋：“是哦，我應該收費來着。”
正要找林情疏要錢，她已經回覆了過來：“挺好看的。”
好看？那就給錢！
“林姐姐，覺得好看，那就……打賞一下唄？”
林情疏看着葉瀾發來的這條信息，愣了一下，還稍微花了一些時間去思考，纔想明白他的打賞是什麼意思。
已經把那種事情當成VIP節目了，還要收費。
林情疏有時候都不禁懷疑葉瀾到底是不是這個世界的男人，因爲要是正常男人的話，自甘墮落的速度又怎麼會快到這種地步？
簡直就像是坐火箭一樣，只不過方向卻是顛倒的，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深淵之中。
但……林情疏笑了笑，欣然接受了這種互動。
“真的給錢了？”葉瀾眼睛微微一亮，看着林情疏發過來的轉賬，趕緊點擊。
才500？
葉瀾笑容瞬間收斂，果斷結束了這次撩撥。
鐵母雞，真想把她跟自己那唯一一次的上牀機會都扣了！
當然，也就想想，那種事情確實是非做不可的，倒不是他有什麼收集一血的癖好，而是哪怕這個人再愛他，沒有經歷那種事，好感度永遠都只會卡在99%。
欲與愛，從來都是密不可分的，缺少欲的話，要麼就是親情、友情等等，反正不會是愛情。
林情疏看着遲遲沒有動靜的手機，脣角微掀，也是明白了什麼。
好吧，果然是來騙錢的。
小騙子。
但是她始終都有着一分不解，葉瀾很少花錢，又爲什麼會執着於這個東西呢？
換成別的男人，早就拿着蘇沐宸給的一千萬去瘋狂消費了，哪能一分錢都不花？
“你到底還藏着多少祕密……”林情疏喃喃自語，輕輕點着葉瀾的頭像，那是他的自拍，平凡又無趣，跟現在這個充滿祕密的少年，就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越探究，就越好奇，就越想探究。
這是一個會讓人逐漸深陷進去的深淵。
林情疏承認，她好像已經墜入其中了。
但，那又怎樣？
墜落的人，遠不止她一個。
林情疏微微擡眼，看向正在被助理處理臉上傷口的蘇沐宸。
蘇沐宸察覺到林情疏的眼神，頓時寒聲道：“我告訴你，你但凡敢笑出來，我連人帶沙發給你丟出我的辦公室。”
林情疏微微一笑，自從蘇沐宸跟葉瀾在一起之後，她就越來越不怕了。
就像是猛獸有了弱點，那麼威懾力就會自然的下降。
她輕聲道：“姐，安心處理傷口吧，我不會笑的。”
被豹子傷了，一點兒也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