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綺夢則是看傻了。
不是，葉瀾確實勾搭的是樓下的那位醫生？這是言大夫留下的？
“……”周綺夢把“我草”硬生生憋了回去，難受極了。
她對人不可貌相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葉瀾就不提了，就連言傾雪，一臉禁慾、高冷的女神模樣，結果做那種事的時候，怕是恨不得把葉瀾直接給夾斷……
太生勐了。
注意到兩人的視線，還有些迷湖的葉瀾立馬就清醒了，他瞬間從顧璃懷裏起身，一邊後退，一邊擡手捂住自己的脖頸，掩耳盜鈴一樣的動作，有些膽怯的道：“對不起……”
他是清楚的知道顧璃對某些事情的厭惡的，因此在被發現之後，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整個人顯得卑微又脆弱，像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顧璃。
下一刻，葉瀾的話語就被打斷了，一件充滿了顧璃味道的衣服披在了他身上，顧璃一臉認真之色，替葉瀾攏着外套，把他脖子上的一切痕跡都擋得徹徹底底。
“不用道歉。”
熟悉的清冷話音，卻在此刻蘊含着如春風般的溫暖。
聽着這句話，一旁的周綺夢身體微微一抖，竟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草，見鬼了。
顧璃朝周綺夢望來一眼：“開門。”
同樣的清冷，但那絲暖意卻是消失不見了。
周綺夢：“……”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見色忘友”這個詞有一天會用在顧璃身上。
周綺夢有些鬱悶的上前去打開了門，率先走了進去，然後轉身看向葉瀾和顧璃，發現前者對着她勾脣，微微一笑。
周綺夢呼吸一窒。
系統：“您不是說，不攻略除攻略目標以外的人嗎？”
葉瀾一怔：“啊，我忘了，下意識下意識，下次注意。”
系統：“……”
不知道說什麼好。
周綺夢緩緩挪開目光，這茶味已經溢滿客廳了，但顧璃依舊一點兒都沒有察覺。
沒辦法，誰讓她碰到的不是普通綠茶，所謂的“茶神”也不過如此了。
周綺夢這樣想的時候，葉瀾和顧璃走進來，已經去到了陽臺，開始說悄悄話了。
周綺夢反應過來，趕忙摸過去偷聽。
葉瀾當然能猜到周綺夢在做什麼，他說了要讓她看一場好戲，自然加大了一些音量。
周綺夢就聽到，陽臺外突然響起一陣抽泣的聲音，還不是直接的哭，而是隱忍的，明明很想痛痛快快的哭，但像是因爲什麼，連哭都不敢肆意，強行忍住，小心翼翼的流淚。
周綺夢一聽，自動腦補出了葉瀾緊咬着下脣，眉頭緊皺，眼眶通紅着掉淚的模樣，還要不斷的擡起兩隻手，擦拭着臉上的淚珠，眼淚卻源源不斷，怎麼擦都擦不乾淨。….下一刻，蘊含着哭腔的話語響起：“顧璃，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嗚……”
幾乎每說一句話，葉瀾就要停頓一次，那是啜泣時所必要的換氣。
她嚴重懷疑葉瀾是不是表演系的，就這段哭戲，能完爆一大堆的男明星了。
顧璃的聲音響起，熟悉的冰冷中含着一絲陌生的輕柔：“我不是說了，不要道歉嗎？”
周綺夢想到什麼，從葉瀾能看見的方向，也就是顧璃的背部探出頭去，就看見顧璃微微低頭，正擡起一隻手擦拭着葉瀾臉上的眼淚。
葉瀾餘光注意到周綺夢，看見她一臉見鬼的表情，險些沒有繃住，直接笑出來。
他趕緊深吸一口氣，裝作強行止住了眼淚，紅着眼睛，緩緩道：“我應該相信你的，她……確實不喜歡我。”
顧璃聽在耳中，內心毫不意外，她對蘇沐辰再熟悉不過，她怎麼可能真心實意的對待葉瀾？但是這都沒有關係了，葉瀾已經認清了蘇沐辰的真面目。
“沒事……”
顧璃正要說什麼，葉瀾緩緩擡起頭，跟她對視上了，她看見他乾淨的眼睛裏蘊含着某些東西，葉瀾緩緩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她對我的感情其實並不是朝着我，而是透過我，在看另外一個人。”
這句話一出，顧璃的身軀頓時僵硬住了。
葉瀾這番話不只是在說蘇沐辰，也像是在說她，把她心底最隱祕的一個角落掀開，裏面見不得人……至少見不得葉瀾的東西傾巢而出。
葉瀾的眼裏流露出一絲脆弱，像是迫切的需要一個真相，低聲道：“顧璃，你知道蘇沐辰透過我看的人……是誰嗎？”
話音落下，一陣冷風吹過，帶着夜晚特有的寒意，但陽臺上的兩人卻感覺不到冷，因爲葉瀾身上正裹着顧璃的一件外套，而顧璃此刻……背後已經滲出了冷汗，被風一吹，襯衫貼上了微微溼潤的肌膚，粘在了後背上，有些黏膩，說不出的難受。
顧璃一言不發，沒有說知道，也沒有說不知道。
她只是跟葉瀾對視着，像是想以此讓他看清自己眼裏的真誠，但到了最後，她卻是莫名心虛起來。
就在顧璃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葉瀾彷彿察覺到了什麼，先一步移開了，轉頭望向陽臺之外，目光掃過樓下的樹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微笑：“對不起，是我在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了，你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話雖如此，葉瀾的笑容卻充滿了苦澀，但很快又逐漸變得釋然，像是一杯濃厚的咖啡，一口下去是難言的苦與澀，但細細品味到最後，卻從其中嚐出了一絲微弱的甘甜。
“是了，我爲什麼要尋求這個問題的答桉呢？這早就不重要了，因爲我們已經……”
“結束了。”
聞言，顧璃如同大海一樣蔚藍的童孔微微一縮，那雙寶石般的美眸，好似閃爍起了微光。
陽臺外，偷聽的周綺夢勐地一拍臉。
完了，上鉤了。
葉瀾轉過頭，微笑着跟顧璃對視，看似如此，一些目光卻分給了周綺夢，眼眸自然的輕眨。
遊戲……
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