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眼看着顧璃，目中含着警惕。
然而，顧璃並沒有突然出言的行爲，包括這羣保鏢在內，這裏沒有一個人開口，靜靜等待着葉瀾跟謝懷柔的對話。
電話那頭也沉默了片刻，靜得出奇，伴隨着深深的吸氣聲，像是葉瀾陷入了糾結與猶豫，正在內心做着劇烈鬥爭。
許久，葉瀾緩緩呼出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決心，如釋重負道：“謝姐姐，對不起……”
謝懷柔一怔：“爲什麼要突然道歉？”
她猜到了什麼，但是不敢真的往那邊去想，只能裝作不解的樣子去迴應。
“因爲……”葉瀾的話語有着些許顫抖，但還是說了出來，“我對謝姐姐隱瞞了一件事，其實剛剛顧璃在我家裏，我沒有告訴謝姐姐，所以……”
“對不起。”
葉瀾的愧疚幾乎要隔着手機屏幕飄散出來。
聞言，在場的衆人都以爲謝懷柔會生氣或者是痛苦，葉瀾再怎麼道歉，這件事都已經發生。如果告訴的及時，或許還能提前阻止，但現在還能做什麼呢？
哪知道，謝懷柔的脣瓣微微咧開，露出一絲燦爛又明媚的微笑，明明臉上有着不少傷勢，卻在此刻感覺不到疼痛了，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沒關係的，我……”早就知道了。
葉瀾突然撞到門上，那麼大的動靜，她會察覺不出異樣嗎？
只是，她希望葉瀾能自己主動開口告訴她，不然要是她詢問了，他纔給予迴應，那麼就屬於是她強求的，並非他的選擇。
之所以直到下樓，謝懷柔都沒有敲門，警告門後的人，就是因爲她的心已經疼到難以自拔。
在顧璃和她之間，葉瀾終究還是選擇了那個讓他難忘的少女……
溫和如謝懷柔，爲什麼會選擇跟顧璃打上一架，在此刻也有了最好的解釋。
而眼下，峯迴路轉。
在外人看來，這只是葉瀾給謝懷柔打了一個電話，坦白了一切，但在謝懷柔看來，這是他重新做出了選擇，而這一次……他選擇了她！
謝懷柔在儘可能的剋制着自己，不想笑出聲，但還是情不自禁的發出了絲絲縷縷的輕笑，嬌媚又動人。
謝懷柔無比慶幸自己打開免提的舉動，難怪她心有所感，原來就是爲了這一刻！
謝懷柔正想擡頭再看一眼顧璃的表情，葉瀾道：“謝謝你。”
“那個，謝姐姐……”
“嗯？”謝懷柔收回了視線，把手機緊貼在耳邊，她又有了預感，接下來葉瀾的話語或許會很重要。
就聽葉瀾緩緩開口，帶着一絲有些輕鬆的笑意：“謝姐姐，我想了很久，現在想要和你試一試了。”
靜——
一瞬間的寂靜，在下一刻謝懷柔臉上爆發出狂喜之色，在數十萬人面前都神情淡然，任何角色都能輕鬆駕馭的她，眼下卻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似是捕捉到了謝懷柔的喜悅，葉瀾話裏的笑意也濃郁了幾分：“謝姐姐，你呢？你想和我試一試嗎？”
“那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葉瀾笑得又甜又軟，又壓低了一點兒聲音，如同把脣瓣湊到耳邊輕輕呢喃，“女朋友。”
謝懷柔太激動了，似乎忘記了手機還開着免提，她和葉瀾對話的每個字都傳進了這裏每個人的耳朵裏。
目睹着眼前這一切，顧雲霜的鳳眸裏劃過一絲笑意，如此一來，到也算是完成了她的目的，這一趟就不算白來。
她轉頭看着顧璃，語氣自然：“原來你不是想當聖誕老人，是來當媒公來了。”
但這句話裏究竟有沒有蘊含嘲諷，就看顧璃自己怎麼去想了。
顧璃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彷彿葉瀾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她也只是見證了一段無聊的感情。
可如果細看之下，就能發現她並不是面無表情，而是從陰沉的臉色逐漸化爲了什麼表情都沒有的臉龐。
顧雲霜微微頷首：“現在你總可以放心了吧？他有了別人來照顧，你可以不用擔憂，安心出國了。”
顧璃注視着那個彷彿獲得了全世界的謝懷柔，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我從來沒有擔憂過他。”
她低下頭，話語平靜：“你誤會了。”
……
葉瀾關掉了電話，隨手一甩，就把手機丟到了牀上。
完事兒！
今晚的計劃就算圓滿完成了。
系統不這麼覺得：“宿主，您確定嗎……”
謝懷柔的好感度確實上漲了，【謝懷柔好感度上升，目前：95%。】，但……
顧璃的卻下降了啊！
【顧璃好感度下降，目前：95%。】
這次下降的是如此緩慢和穩定，彷彿再也不會漲回來。
在丟了手機後，葉瀾自己也飛到了柔軟的牀上，整個人往下微微陷了進去，兩隻赤裸的小腳微微舒展着腳趾，腳底粉粉嫩嫩的，一臉舒適。
葉瀾：“不急，會漲回來的。”
“你知道她爲什麼下降到95%嗎？因爲她只能下降到這裏了，小初女的好感度早就被我反覆打磨的很深厚了，哪怕我再怎麼傷她的心，她也只能降到這裏。”
系統：“……”
不知道的還以爲宿主是在修煉呢，擱這裏反覆打磨自己的修爲是吧？
吐槽了幾句，系統又開始了熟練的“好奇寶寶”環節：“宿主，謝懷柔爲什麼……會那麼卑微啊？”
明知道宿主和顧璃正在這什麼，之後可能還要那什麼，結果卻無動於衷，走的義無反顧。
葉瀾淡淡一笑：“因爲……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啊。”
他早就給謝懷柔打了不知多少預防針，無數次提醒了她們之間的關係，所以她憤怒又能怎麼樣？她沒有身份，也沒有立場做什麼，只能眼睜睜看着，甚至必要的時候，還要幫顧璃擡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