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一他們對此吃了一驚，笑着問道，“你們的信仰不是很虔誠嗎？對神教會不是很忠誠嗎？”
西方教在這些土著口中，就是神教。
桑格頭人平靜的回答道，“我們忠於神教，但我們更忠於自己。
來世的輝煌是給那些泥腳子畫的大餅，對我們沒有誘惑力。”
“原來你們也清楚其中的關鍵，但爲什麼還是忠於神教？”
“神教能讓那些泥腿子不反抗，任勞任怨的做牛做馬。對我們非常有利，我們自然要信奉它。”
原來如此，頭人與神教都是利益的結合，是各取所需而已。
王天一又饒有興致的問道，“我們前來征討佛國，你希望誰輸誰贏？”
“無論是神教，還是炎黃軍，誰勝誰負對我們來說，都不重要，我們還要繼續過日子，還要繼續生活。這纔是最重要的。”
大實話呀！
西方教在這裏的統治，並非像外界的認識的那麼根深蒂固，並非是鐵板一塊。也只是利益的組合，是各取所需而已。
但是王天一知道，事實絕不會這麼簡單。除了利益，誘惑，西方教肯定還有其他的手段。
“戰爭總是會伴着秩序的更替，會摧毀舊的秩序，建立新的制度，或許，你們會失去特權，失去這份優越的生活。你們會甘心嗎？”王天一笑着問道。
“沒有人願意失去既得利益。”桑格頭人說道，“大勢不可抗之下，也只能忍受。如果我們能與貴軍通力合作，是否被特別看待？”
“與我軍合作的開明士紳，應該是有所不同的。”王天一淡淡的說道。
然後，談起當地的風土人情，談起這些農牧民的現狀。
桑格頭人並不忌諱和隱瞞這些情況。就算王天一他們憐憫這些農牧民，他也不需在意。萬千年來，就是這樣過來的，大家都是在這樣做，談不上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桑格這個部族，就是以這個寨子爲中，方園近百公里都是他的地盤。他一家人居住在寨子裏，那些農奴的居住地就是那些牲口棚和土洞穴，
至於這樣惡劣的居住條件，還有極度貧乏的生活物質，他可沒有義務給這些農牧民改善現狀。
農牧應該納稅，應該供養領主和頭人，還應該信仰佛祖，向神教效忠，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生孩子要繳稅，牛羊下崽也要繳稅，總之一切收穫都必須納稅。
農牧民也是各領主主和頭人的私有財產，是他們的奴隸，其實就是農奴，可以由他們任意處置。
可以隨意殺死農奴，甚至用他們的骨頭，做成各種裝飾品。
王天一不動聲色的問道，“那些奄奄一息的老人又是怎麼回事？”
他很佩服這些農牧民頑強的生命力，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居然能夠得享遐齡，還能活到老年？
這也是生命的奇蹟嗎？
管家卻恭敬的回答說，“他們不是老人，而是年輕人。
我們部族是不會有年老的農牧民。老人只會消耗資源，沒有一點用處。到了一定的年齡，我們就會把那些無用的老人趕出部族，任他們自生自滅。
王天一心想，這樣才合乎情理。
那個管家繼續說道，“那些看似老人的人，其實就是人丹。”
“人丹？”
“是的，他們就是人丹，他們的功法和頭人領主們的功法有很深的因果，到了一定的時候，就會反哺給頭人們，增加頭人的修爲。”
原來這些人的修煉所得，是後只是爲頭人面修煉的，相當於這些領主頭人的“儲蓄”，一定時候就會被取走，成爲嫁衣。
失去了精氣神的他們，最後只能坐以待斃。
這些農牧民是完全無路可走，永遠沒有出人頭地的一天。縱然是修煉天才，最終也只能爲人做嫁。
“神功法門都是傳自於神教。”
頭人和管家侃侃而談，沒有絲毫的不適。
“你的莊園內的武裝力量是你的私兵嗎？”朱顏插了一句。
屋內的奴隸主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這種場夥，居然還有女人說話的權利？這已經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在他們的規矩中，女人就是勞作和用來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不過，他們雖然對炎黃族不瞭解，對此也並沒有什麼不滿，管家又忙說，“是老爺大人的私兵，不過，伽藍們可以任意調用。”
“也就是說你們與寺廟是上下級的關係？”
“當然。”
“你們一般都要爲寺院做些什麼事情？會不會有頭人部族起來反抗？”
“我們向寺院交稅，提供物資和女人。至於反抗？是沒有人敢做的。也沒有人想過。”
王天一他們暗歎，居然沒有人會想過反抗一事，可見西方教的統治是多麼嚴密？有多麼的成功？
那個頭人繼續說，“我們的修煉功法是教會給予的，也有很深的因果。
從某種程度來說，我們也是人丹。這種情況下，誰會想到反抗？”
原來如此！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頭人以此法控制農奴，神教又以此法控制這些奴隸主，功法中留着致命的後門。
通過在頭人管家出住的瞭解，北大陸的生存鏈就是一個金字塔，頂部就是西方教，中間就是各級奴隸主，而最下層的農奴們卻生活在地獄中。
“所謂的極樂世界，居然這樣黑暗。”鳳儀嘆息道，“地藏在地獄渡鬼，卻對身邊的人和事視而不見？
他們纔是最需要被渡的。”
朱顏輕輕的說，“這一切罪惡，都是西方教有意爲之。爲了他們的一教之私，讓整個大陸，充滿了罪惡。”
王天一沒開腔，這種事也不是此地才獨有的？建國前雪域高原，那些農奴們的非人遭遇如出一轍。
讓這些農奴翻身做主，人家也未必會領情？
王天一說道，“西方教在大陸上的統治，太過邪惡，應該根除。至於我們要建立什麼樣的新秩序，再說吧。”
他的神情，很是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