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浪看到女孩單純的樣子,哈哈大笑:“你是好心救我,我怎麼會怪你。”
“何況剛纔我已經參悟的差不多了,本來也要上岸,還沒請教姑娘芳名,家住哪裏,我好登門感謝。”
“不用謝我,確實是我打擾了你練功。”
也許是因爲激動,第二夢臉上的面紗直接掉落。
雖然她很快撿起來,重新擋住面孔,但林浪還是發現此女竟然跟無雙城的明月很像。
可他知道明月已經死了,而且這個女子臉上並非是胎記,而是疤痕。
又隱隱感覺到此女身上那鋒銳的氣息,林浪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第二刀皇的獨女,劍宗劍皇的弟子第二夢。
林浪看到第二夢低着頭,有些慌亂的神情,馬上來了主意:“姑娘,我略通醫術,你可是面部有疾,我或許可以爲你治療。”
第二夢眼神中出現期待,卻又瞬間消失:“我這不是普通的疾病,也非中毒,治不好的。”
她的臉上那塊紅色的瘢痕,讓她面容變得十分醜陋,她爲此很是自卑,一直用面紗遮掩。
這是因爲她師從劍皇學劍,又學了父親家傳的刀法,父親的刀意霸道異常,師父的劍意陰柔無比。
兩股力量衝突,無法合二爲一,從而讓她的臉上出現紅瘢,無法消退。
她也知道清除紅瘢的辦法,廢掉武功就行了,可她怎麼能這麼做?
並非她癡迷武學,而是她身處江湖,如果沒有高深的武學傍身,隨時可能身亡。
更何況一個是師父傳授,一個是父親傳授,哪個她都不能捨棄。
林浪擡起左手,一股霸道的刀罡浮現掌心,擡起右手,一股陰柔無比的劍罡浮現。
雙手合在一起,刀罡和劍罡糾纏融合在一起,慢慢的化爲了一股新的力量。
這股力量蘊含剛柔之意,完美的將刀罡和劍罡融合在一起。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第二夢驚呆了。
她想了許久都沒想到辦法,問過父親,父親說只要她刀意壓制劍意就行了,可她試了很久都不行,眼前之人竟輕易的做到了。
如果她能做到,豈不是可以讓她恢復容貌?
哪個女子喜歡醜陋的面容呢?
林浪笑了笑:“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刀的霸氣與劍的陰柔,其實我走的就是陰陽平衡之道。”
“你可以讓兩股力量融合起來,融合的方法我說與你聽……如此就能剛柔並濟,陰陽相合,你的實力也能更進一步,不必卡在如今的境界不得寸進了。”
林浪看出來了,第二夢已經是大宗師巔峯,精氣神都不弱,卻沒有踏入天人之境。
因爲第二夢的兩種神意衝突,甚至真氣也相互衝突,導致她無法踏過天人之門。
第二夢思考着林浪說的辦法,這種高深的淬鍊真氣的法門,凝練神意的祕術,對方竟毫不猶豫的說給她聽了!
“姑娘回去閉關修煉吧,相信以你的天資,很快就有效果。我還與人有一場決鬥要進行,先走一步。”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林浪很清楚,他拿出這篇功法,已經足夠讓他在第二夢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相信那時候他讓第二夢揭下面紗,第二夢一定不會拒絕。
第二夢怔怔的看着林浪的背影,此人是誰,他要與誰決鬥?
決鬥之後,他還會再回來這裏嗎?
斷情居。
第二夢的家。
回到家中,第二夢就去了密室閉關,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體內兩股衝突的真氣、神意化解,儘快恢復容貌。
在密室中,她體內的兩股真氣不斷旋轉、糾纏,慢慢的開始融合。
許久之後,第二夢睜開眼睛,她終於是感覺自己的經脈不再刺痛,丹田也不再脹痛,她體內的真氣衝突,徹底解決了。
而她從刀與劍中領悟到的不同神意,也開始融合,形成了一種剛柔之意。
卡住了許久的瓶頸,忽然破開,第二夢的精氣神三種不同的力量開始融合。
一股強橫的氣息散開,衝出了密室,傳到了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裏。
在那個房間裏,第二刀皇睜開眼睛。
他的雙眼彷彿沒有一絲的感情,只剩下狠厲之色。
“女兒終於是悟透了嗎?是不是用我傳她的斷情七絕,吞噬了劍皇傳給她的劍法,徹底斷情了?”
“刀爲兵器中的霸者,就要絕情絕義才能足夠強大。”
站起身,第二刀皇走向密室門口,正看到女兒推門而出。
“完成突破天人之境了?做的不錯。”
第二夢看到第二刀皇,有些懼怕,但還是說道:“爹,您餓了吧,我忘了捉魚,現在就去抓只山雞給您做飯。”
第二刀皇擺擺手:“一頓飯不喫餓不死,你既然已經領悟斷情之意,就要謹記情是苦,情是債,情是愁,情是空……”
第二夢從五歲開始,就聽父親傳授她這些口訣,她師從劍宗劍皇,本來武功也不差,也很快樂,可就因爲父親非得傳授她這個斷情七絕,才讓她變成如今這樣。
斷情斷義,這樣的刀法練來有什麼用?母親就是因此而憂鬱而亡。
可是屋子裏到處都是這刀法的口訣,牆壁上還有父親留下的斷情七絕的刀意,她時時刻刻受到影響。
“爹這斷情七絕是天下至強的刀法,一定能打敗第一邪皇的魔刀!”
第二夢敷衍道:“爹說得對,女兒也相信爹一定能贏。”
爹跟第一邪皇伯父打了多少次,本來是好朋友,結拜爲兄弟,就爲了爭個勝負,導致情斷義絕,這樣真的是父親所想要的嗎?
她勸了多少次,可每次等來的都是父親的怒罵,索性也不再勸說。
只可惜她師父多年未歸,只是傳授了她劍法招式與內功心法,講解了一下陰柔的劍意,就再也沒管過她,母親死後,她已經很久沒見過父親以外的人了。
若非偶爾能見到第三豬皇叔叔,她懷疑自己真的要瘋了。
江邊那個俊俏的年輕人,是她這些年見到的除了父親和豬皇叔叔的第三個人。
第二夢轉身走出去,打了一盆水,摘下了臉上的面紗。
臉上的紅瘢消退了許多,但還是跟其他地方的顏色不太一樣,可能是這些年兩股真氣衝突造成的瘢痕,永遠無法消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