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把腦海中,那個胖胖的臉龐,和現在這個削瘦的面孔重疊在一起,最終得出了這個結論。
一年的流浪生活,讓他從一個胖子,瘦成這副模樣?
周白又重新上下打量着他。
只見他身上的衣服,黝黑破舊,被磨損到難以辨認出原來的樣子。
而且卻並不合身,就這樣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
但是周白仔細端詳,還是勉強能夠看出來,他和時空b所穿的,是同一件衣服。
周白嘆了口氣,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不停傻笑,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包子鋪那對老夫妻憔悴的樣子。
他們現在可能還在不停加熱着那籠豆沙包。
“今天是我兒子的生日。
他以前最喜歡喫豆沙包了。
我們想着,今天過來店裏,如果他回來了,說不定能喫上口熱乎乎的包子。”
周白回憶着那麼所說的話,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那袋豆沙包。
看着面前癡傻的流浪漢,說了一聲。
“生日快樂。”
流浪漢歪了歪頭,仔細地辨認着周白的話語,然後“呵呵”地發出傻笑。
周白走近他的身邊,把豆沙包遞到他的面前。
他一看,便急切地搶了過去。
接着兩隻手,一手抓着一個豆沙包,直接一起塞進了自己的口中。
他的嘴馬上就被包子塞滿。
凹陷下去的臉龐,也被包子撐得鼓起。
他的口中不停咀嚼。
還沒有吞下去多少,又塞了一個進去。
周白站在一旁,想提醒他喫慢點,但是在湊近他的時候,卻看到他喫着喫着,突然大哭了起來。
周白並不知道,這幾個豆沙包,讓他回想起了什麼。
但是周白想說出口的話,還是收了回來。
就這樣任由他放聲地大哭。
他們身後的街道上,偶爾有路人經過,都向他們偷來異樣的目光。
周白只能無奈地坐到了一旁的石椅上,避免被人誤會自己在欺負人。
那流浪漢哭了一會,才終於哭累了。
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抽泣着,又塞了一個包子進入自己的口中。
那十個豆沙包,就這樣被他全部吃了下去。
周白靜靜坐在石椅上,等到他把包子全部喫完了,纔對他說道。
“以後不要亂喫別人買給你的東西。”
流浪漢打了個飽嗝,擡頭愣愣地看向周白。
而他的手中,還拿着周白給他的,用來裝包子的牛皮紙袋。
不能亂喫別人的東西?
但是他剛剛,好像已經亂吃了別人買給他的東西。
周白也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些奇怪。
但是,這是規則的要求,要說奇怪的話,也只能是規則奇怪。
周白自我安慰了一番。
“反正,你只要記得,以後不要亂喫別人買給你的東西就對了。”
說完之後,便快速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現在是時空c,那麼周白剛好可以去驗證自己的一個疑問。
他走到街道上,憑着自己的記憶,來到了擺放着廢舊餐車的角落。
那輛餐車還是一樣,擺放在相同的位置。
周白走了過去,端詳着這輛餐車。
所以某種意義上,這是同一輛餐車。
周白繞到了餐車後面,找到自己掰彎鐵片的位置。
不過眼前這輛餐車的那個位置,並沒有被掰彎。
周白爲了防止自己記錯了位置,又把餐車的其它地方,也查看了一遍。
但是結果還是一樣。
這輛餐車除了原本就壞掉的輪子,以及因爲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更破舊外,並沒有一處人爲掰彎的地方。
周白確認清楚了這件事情後,頓時頭腦中,各種想法就不停地涌現出來。
他深吸口氣,找了個張石椅坐下後,才慢慢地開始整理起自己的思路。
他在時空b掰彎了餐車的鐵片。
但是時空c餐車的鐵皮,卻是完好的。
也就是說,這三個時空,現在對於周白來說,是獨立的。
裏面新發生的事情,並不會相互影響。
這樣的話,周白的難度,似乎又增加了。
周白意識到這一點後,頓時眼眸收縮。
這對於通關來說,是很重要的一條信息。
幸好發現得早,要不然他通關的方向,也可能會出錯。
周白想到了這裏,便重新開始思考起自己通關的步驟。
假設時空c在不久之後,會出現叉燒包。
那麼按着事情的正常發展,時空a和時空b一年後,也會出現叉燒包。
所以,周白實際上,是應該阻止三次叉燒包出現纔對。
可是,這三個時空,給予周白去解決問題的時間,卻是不同的。
而且這之中,最緊急,最急迫的,應該就是時空c。
因爲周白無法知道,那個要售賣叉燒包的人,會不會現在就已經開始在製作叉燒包了。
難怪這個副本,並沒有給時間期限。
周白想到這裏,又深吸了口氣,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小喫街生存守則c,第一條。
【請加快速度,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周白現在,又更加深切地體會到這條規則的意思。
他從角落裏走了出來,接着走到對面的零食店裏,買了一根很大的棒棒糖。
雖然時間緊迫,但是答應小朋友的事情,還是不能忘記。
他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看到小乞丐的身影。
便沒有急着去尋找他。
而是把棒棒糖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中,然後朝着豆花店所在的方向走去。
花琳會做叉燒包,所以她被周白列爲頭號懷疑對象。
周白想要阻止叉燒包在小喫街裏出現,首先必須明確的,便是誰會想要售賣叉燒包。
確認完這件事情後,他才能夠採取下一步的行動。
周白就這樣不停地往前走着。
而包子鋪、豆花店,以及鐵板魷魚店,也漸漸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包子鋪門外的架子上,周白綁上的黑色塑料袋並不顯眼,但周白還是遠遠就能看到。
他拿出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時間,是下午五點。
周白把手機放回口袋中,接着把目光投向豆花店裏面。
花琳還是一樣站在櫃檯後方,低着頭,手上好像正在塗畫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