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先起來，帶我去校長室看看。”
王老師轉而再次抱緊了欄杆：“太恐怖了，我不去。”
周白無奈地站在一旁。
“你剛剛看見有鮮血從校長室裏面流出來。
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校長真的出意外了，你見死不救，就不怕他死後半夜來找你嗎？”
本來就嚇得夠嗆的王老師，這下更是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不不不，不要來找我，千萬不要。
那……那你走在我前面。
我這就跟你過去。”
周白看到他這個慫樣，無奈地暗自嘆了口氣。
把他拉起來，讓他跟在自己身後，兩個人向着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剛去的是幾樓？”
周白帶着他來到樓梯口，邊往上走，邊試圖填補自己記憶的盲區。
王老師擡腳往上走，眼睛則是奇怪地看着周白的背影。
“你不知道校長室在五樓嗎？”
周白停下腳步，轉頭看他：“你看不出來，我是怕你不知道嗎？”
王老師同樣停下腳步。
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蔫蔫地說道：“我是被嚇到了，但我還沒有被嚇傻了。”
周白聞言，直接轉過身，不太相信地上下打量着他。
“那你具體說說，校長室具體在哪個位置？”
王老師原本就既害怕又緊張，這會還被別人質疑了智商，瞬間變得有些不淡定了。
“校長室就在五樓左邊走廊的第一個房間啊！
你當我是傻的嗎？
我怎麼可能連校長室的位置都記錯？
你想罵我，也不能這麼拐彎抹角吧？”
王老師給出了周白想要的答案後，還附加了一連串氣憤的輸出。
周白轉過身，暗自笑了笑：“再不跟上來的話，這麼昏暗的樓梯間裏，很快就會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喔。”
他說完，大步往樓上走去。
王老師一看，氣都不敢生了，連忙閉起嘴，快步跟了上去。
周白聽到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略微側了側頭，然後放慢了腳步。
“我說，你一個歷史老師，既然能夠做到全班36個學生，每一個都不喜歡你的課。
請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王老師好不容易追上週白的步伐，心情終於平復了一點，這會聽到他這麼說，忍不住又燃起了怒火。
“所有學生都不喜歡我的課？
你說什麼？！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周白看到他憤怒的樣子，好不容易纔忍住了想笑的衝動。
“當然啦，你說說你，一天天的，都給學生教些什麼？”
王老師被周白這麼一激，連剛剛的恐懼都快要忘記了。
“我教了什麼？
課本里寫什麼，我就教什麼啊！
“我按課本教的東西，學生不喜歡，這能怪我？”
周白心想，雖然剛剛的話是自己編的，但看你這麼說，學生不喜歡你的課，應該是個事實。
“那你說說，你今天本來打算給學生教些什麼課？”周白繼續引導他說出自己想聽的內容。
“今天還能教什麼？
今天教的，不就是《黑鬍子組織屠殺a市的慘痛歷史》這一節課咯。”
周白一聽，猛得停下腳步。
“你又怎麼了？
這幾步路，把我走得，就跟在坐過山車一樣。”
王老師想吐槽幾句來緩解自己緊張的心情，一擡頭，卻看見轉過身來的周白，嚴肅着臉。
頓時，他心裏咯噔一跳，到嘴邊的話，也不敢再繼續說出來了。
“那你的歷史課本上，還有什麼內容？你背幾個名稱來給我聽聽。”
“我爲什麼要……”王老師話到嘴邊，看到周白臉上的表情，又趕緊嚥了下去。
“背就背。”
王老師主打的，就是一個能屈能伸。
“《黑鬍子組織打響的第一槍》
《黑鬍子統治下的民不聊生》
《白鬍子組織，帶來了第一束光》
《白鬍子組織帶領人類走向幸福的生活》……”
周白越聽越覺得離譜。
真不虧是白鬍子的地盤啊。
“幸好黑鬍子沒有看到你的歷史書”
王老師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沒事，他們寫出來的，會是另一個版本。”
周白聽到他這麼說，目光變得有些幽深。
也不知道王老師所在的，會是怎樣一個時空。
也許就是因爲不同時空的歷史不一樣，所以纔要禁止歷史課出現在課堂上。
讓學生聽到一些和自己認知完全不同的歷史，只會讓他們覺得恐慌。
周白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而是轉過身，接着朝樓上走去。
王老師暗自撇了撇嘴，在心裏暗自吐槽自己這個同事，今天實在是有些奇葩。
但雙腳還是十分誠實的，緊跟在他的身後。
沒過多久，兩個人就出現在了五樓校長室的門前。
周白和王老師站在了校長室門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好一會兒，纔有人開口說話。
“你說的血跡呢？”
王老師整個人都懵了。
“血跡？剛剛就在這裏啊！
從門縫底下流出來，流到了我面前。
我的鞋還踩到了一腳。”
他說完，擡起腳：“血跡，我的腳底應該也有血跡纔對啊。”
但他擡起腳來，鞋底黑乎乎的，完全沒有沾到半點紅色的液體。
“我是瘋了嗎？”他不敢置信地連退幾步，將身體靠在了欄杆上。
周白看着他這個樣子，心裏對於他剛剛所說描述的畫面，也有了疑問。
他在說謊？
他是真的腦子不太正常？
還是因爲違反規則，纔出現的後遺症？
周白在心裏琢磨着這三個問題，到底哪一個的可能性更高。
這時，卻突然看見王老師扶着欄杆，站直身體，朝着校長辦公室就想衝過去。
“想這麼多有什麼用？
我再敲一下門，不就知道了嗎？”
周白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聽到他這麼說，差點要被他嚇死。
你違反了一次規則還不夠，現在居然還想違反第二次。
怎麼有人在該慫的時候不慫，在不該害怕的時候，卻又那麼害怕呢？
你想死，可我還想好好完成任務啊！
周白嚇得連忙伸手拉住了他：“王老師，你先別衝動。”
爲了防止王老師又突然發瘋，周白還拉着他，往旁邊挪動了幾步，儘量讓他離校長室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