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錢,是屬於你的還是柳秀才的?”清冷歪了歪頭,問道。
周啓有些尷尬,撓了撓頭:“羊毛出在羊身上,差不多吧,這個不重要!”
清冷又有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就將門給關了。
“嘿,這給人送錢還能喫閉門羹的!”周啓忍不住嘀咕了一聲,然後回到匠人屋子裏擠了擠就沉沉睡去了。
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裏他將那牙刷鋪子發揚光大出口國外,成爲了虔朝第一納稅大戶,過上了萬惡的土豪生活,妻妾成羣良田千畝,到處都有大豪宅,最關鍵的是,他還在這個世界開上了他前世的那輛瑪莎拉蒂,閃瞎了這羣古代人一臉!……
翌日,他是在匠人的呼喊中清醒的。
“掌櫃,咱鋪子裏遭賊了!”
“啥?”周啓頓時就驚坐起來,也來不及回味他的美夢了,穿上鞋就跑進鋪子。
清冷坐在櫃檯前,將那些銀兩拿出來數了一遍又一遍,分文未少。
匠人們也將陳列架上的牙刷一一翻出來查看,沒有發現異常。
“那你們咋說遭賊了呢?”周啓這就有些疑惑了。
“咱這門板,昨日關門時是這樣放的,但是我今早開門之時,它就反過來了!”匠人李福一邊說一邊比劃着。
他做匠人已經有十餘年了,對這些東西是極爲敏感,別說這門板是正是反了,就連那做門板的木材是公是母他都一清二楚!
周啓走過去,盯着那門板瞧了又瞧,反正他是看不出什麼花來,便皺着眉問道:“那你們屋裏可有少東西?”
“沒有啊……”
匠人一致回道,清冷也搖了搖頭。
“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陳三問了一嘴,那李福馬上就說:“肯定沒有!這門板肯定是被人拆下來過!”
說着還看向周啓補充了句:“掌櫃,咱報官吧!”
“這啥也沒少,咋報官?”
周啓也是很納悶,但是也沒細究便說:“沒事,照常做生意!”
隨後又交代了匠人幾聲,領着李福就出了門。
走在路上李福還在說着那門板的事,周啓甚是無奈,便也沒搭話。
“掌櫃你是不是不信我?”李福見周啓這反應有些失落地問道。
“不是,昨晚我出去了趟,可能回來時將門板裝反了。”
周啓說的是一臉真誠,完全沒有半分謊言的樣子。
但是他也是有些奇怪,像李福這樣憨實的人,大概率是不會說謊,最關鍵的是,他這慌說的沒有任何意義。
要不就真是這李福記錯了,要不就是這鋪子肯定有人來過。
而那李福雖然憨但也不傻,馬上便問道:“那掌櫃你剛纔咋不說呢?”
“不方便,不方便!”
周啓拍了拍他的肩,繼續向前走去。
跟在身後的李福,聽到此言頓時就好像懂了啥,嘿嘿地笑了聲馬上跟了過去,再也沒有糾纏那門板的事!
等他們到達目的地時,蘇月和蘇月的郎君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蘇月與蘇靈不同,在性子上要活潑許多,現在見着周啓又開始打趣了起來。
“咋說的呢!我這心裏可只有你妹妹一人!”
周啓馬上爲自己正身,然後也跟蘇月的郎君相互拱手打了聲招呼。
這蘇月的郎君名叫杜文浩,家裏的紡織行在這城裏也有小有名氣,第一次賣牙刷的十六兩銀子,就有他的一份!
他此時見着周啓,也樂呵呵地想說話,但還沒說成呢,蘇月就怪里怪氣地道:“店鋪開張也不帶我妹妹,原來是鋪子裏有位漂亮的賬房姑娘呀!”
然後也不聽周啓解釋了,指着前方屋子又說:“這就是我郎君表哥家的工坊,除了會做紡車還會做上許多活計!我們行的紡車便都是從這拿的!”
那李福一聽眼神就亮了!
“這就是杜家工匠坊!?”
“你知道這個?”周啓問道。
“杜家工匠坊,裏面的工匠可都是好手藝的,我們這些匠人比不上,但是誰不想進去瞧上一番?”
李福眼裏透露着癡迷,他是萬萬沒想到今日還能有這等福氣!
此時高興的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周啓有些汗顏,扶了扶額頭便跟着蘇月和杜文浩進去了。
“今日我表哥家人辦喜事呢,工匠們都去喝酒了,但是我已經打過了招呼,這裏的東西你們隨便看,別給弄壞了就行!”
杜文浩也很大方,將他們領進門來大手一揮活像這坊子主人。
周啓道過了謝,便在院中轉了起來。
他此前沒有直接擡走蘇靈房中的那架紡車,一是想看看這紡車的製作過程,二也是想來此摸摸門路。
但來了之後,他也發現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
門板桌椅板凳牀,牛車馬車車輪車廂,還有就是那手搖的紡車了。
與其他小的工匠鋪子不同的就是他們這坊裏做的東西在圖紋樣式製成方面,手藝要要好上一些。
再者,或許就是佔地面積大了些…
周啓盯着那紡車又研究了番,然後就將李福招呼了過來。
“你來瞧瞧,這紡車能改造嗎?”
“改造?咋改造?”李福也圍着這紡車,還搖了一搖。
“這手搖驅動有沒有可能變成腳踏驅動,將這單股線變成三股線?”周啓問道。
這話一說,李福就愣住了。
想了好長一段時間,纔開口說道:“掌櫃,我不太明白。”
周啓這時候好想蘇靈在他身邊,跟她說一說再畫上一畫,這不就啥都解決了?
畢竟這手搖驅動的紡車跟腳踏驅動的紡織機在樣子上就有所區別,他也不指望這李福能明白了。
就朝李福問道:“你想不想成爲跟杜家工匠坊的工匠一樣,做個第一工匠?”
“當然想!”
李福一聽就將頭點的跟個棒槌一般,但是過後又憨笑了起來,撓着頭說:“我這種低等匠人,哪有這個命啊……”
“萬事皆有可能!”
周啓拍了拍他的肩,也不再多言,跟杜文浩蘇月兩人打了聲招呼,又領着李福回了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