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子寨?
周啓有點忍不住笑。
這是個啥名?
但是轉念一想,突然就意識到了不對!
“他們是怎麼提前知道的消息?”
剛問完,周啓又後悔了。
土匪猖獗,這事恐怕跟縣府是少不了關係,每次都能提前知道消息的話,肯定是縣府裏面有人!
據他所知,這每次剿匪還有軍資,明面上做個樣子,背後土匪還會送錢過來,單是這一點,涉及到的數額就不少。
而這柳司辰好歹是縣令兒子,他這麼問,簡直是在撅人祖墳!
但是柳司辰卻是沒生氣,反而看向周啓的眼神更爲欣賞了。
“周兄果然心思縝密,這麼快就發現了問題,不過這跟我爹可沒什麼關係,全是那師爺乾的,師爺跟我爹相互制衡,我爹也是頗爲無奈!”
周啓有那麼一瞬的驚詫。
沒想到這小小芝麻官,水還挺深?!
關鍵這柳司辰,師爺跟土匪勾結,這也是能說的?
可是看那柳司辰完全毫無所謂,他便也不去想這問題,繼而問道:“那現在清剿也是個戲?”
柳司辰搖了搖摺扇,嘆了口氣才說:“非也,這次動真格了,那貓子寨不知怎的跟師爺翻了臉,聯合了鐵石營借了兵器把師爺老家給屠了,官兵到時整個村子男的無一生還,女的……”
說到這裏柳秀才沒忍心說下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聽完的周啓也陷入了沉思,沒有再問。
世間萬物,皆有法則。
貓子寨與鐵石營。
村莊與官府。
縣令跟師爺。
都是自然形成的一種利益關係鏈,但是這種關係最爲不穩,一旦遭到破壞,無論哪方都會受到影響。
他這時也明白了當時王有才死的時候,沒有一人提到過報官的,想必那裏長和張氏早就清楚,所以才如此絕望……
這是一個殘忍的世界,生活在底層的百姓最爲受苦!
“周兄爲何對土匪之事感興趣?”柳司辰緩過了勁朝周啓問道。
周啓自知靠自己個人的力量是絕不可能鬥得過土匪,正好能趁着這次機會,就將前因後果與他說了。
柳司辰聽完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啓。
“周兄一介小生,怎可說那大話?”
在他心裏,是覺得人家聽到土匪兩個字早就嚇得跑了,這人倒好還上趕着去送命的?
“周某一人當然不能,所以藉着官府剿匪的時機,一起幹倒那狗r的匪徒!”
柳司辰一聽,剛想說有辱斯文,周啓那頭就又說話了。
“可還記得我曾說過將那豬鬃毛賣給官府更爲值錢?”
周啓現在也不打算再賣關子了,那豬鬃毛早在二戰時期就是重要的戰略軍資,這點可能很少人知道。
但21世紀網絡發達的年代,他便巧不巧的就看過這麼一篇帖子!
柳司辰已經站起身,摺扇指着周啓有辱兩個字都說出來了,一聽又坐了下來,望着周啓一臉疑惑。
“你剛纔說到官府的武器年久失修,可帶我先去看看?”周啓問道。
柳司辰很是好奇這豬鬃毛到底還有何用處,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行,你既如此說,那我就帶你府衙兵器庫走一遭!”
說着,便站起了身,大有現在就走的意思。
但是周啓卻絲毫未動,杵在那凳子上,眨了眨眼。
望向柳司辰的眼神,慢慢變得疑惑起來。
兵器庫啊!
這柳司辰說去就去的?!
就算是縣令兒子,不得拿個手書什麼的嗎?
已經走到門口的柳司辰也察覺到了異樣,朝着周啓便問:“周兄爲何不走?”
聽到問話的周啓回過神來,到底是縣令兒子,他管這麼多做什麼!
想着,晃巴了下腦袋,擺了擺手就起了身。
兩人正欲出門,雅間門板就傳來了敲門聲。
三五個書生站在門口,臉色有些不滿,但見着柳司辰還是恭敬的作揖。
柳司辰握着摺扇一拍腦門,對着周啓很是抱歉地道:“哎呀,周兄,我這倒是忘了,我已收了名帖,不好辜負這幾人的求學之心啊!”
聞言,周啓很是無語。
不得不說,這柳司辰的表面功夫做的是相當足,難怪一名貼收五銀也沒人能說!
“那明日吧!明日我在鋪子等你!”
周啓朝柳司辰拱手道別,剛走不遠,背後就傳來了嘲諷之音。
“柳秀才剛纔何說一房掌櫃文采不凡?不就是個賣那牙刷的嗎?”
接着又有一人跟着說:“那是柳秀才謙遜,你還真的當了真?你沒看這周掌櫃直接拉過柳秀才就走了嗎?能有什麼文采?”
“哦,那是我天真了,抱歉抱歉……”
“爾等啊,都不知情,我們周兄雖是商賈,但也是讀了書習了字之人,與你們倒是也差不多的。”柳司辰邊走邊給周啓解釋。
很快,那幾個書生就不服了。
“與我們差不多?我們好歹也是文竹書院的甲子班學子,怎可拿一房掌櫃與我們並論?”
聞言的柳司辰臉上表情變了變,剛想再次爲周啓解釋,有一雙手便拉住了他。
只見周啓已經返身折了回來,淡然地搖了搖頭。
“文竹書院甲子班學子?”
畢竟這是背後說人壞話被抓了個現行,現在那幾個書生臉上都有遜色。
只有一人挺了挺胸膛,答道:“自然是!”
周啓點了點頭,努着嘴:“那我今日看看甲子班學子有何本事!”
說完,也不顧這幾人了,直接進了那詩會的雅間,一屁股就落在了上座之上。
見此,那幾個書生皆是皺了皺眉,表情很是不滿。
但那柳司辰倒是樂了,這又有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