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娃娃機已經營業三天,但在城中的熱度不減,只因這裏面的貨品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富家妻妾架不住自家熊孩子的鬧騰,想要買這架子裏的玩偶娃娃卻被告知不做出售,全憑個人技巧獲得,不得不掏出兩枚銅板前來嘗試。
不巧又看見另一側還有些金銀首飾,這可正中女子下懷!
平民百姓想着兩個銅板能給自家孩子買個樂,也並不吝嗇,偏偏發現居然還有大米糧油以及家常日用,那還買啥樂了?!
掌櫃是匠人李顯,此人有些憨憨的,但是好在熱情。
現在就完全沒有一點架子的,與鋪中小廝一道,招呼着衆人!
因爲他這個娃娃機沒有通電,現在還得是人工輔助,也就是每臺娃娃機前方都配有一名小廝,在顧客投幣後,纔會給上能抓取貨品的抓杆,之後還要輔助顧客將抓取到的貨品取出……
大致都是沒什麼問題,周啓翻看了眼賬冊,正欲離去,人羣裏卻傳來暴躁的一聲……
“這就是個騙錢的勾當!勞資抓了不下百次了!一次都沒抓上來!”
聞聲,匠人李顯立馬就走上前去,客客氣氣地說道:“這位公子,看您貌比潘安溫文爾雅,豈能如此急躁?此娃娃機我早先便與你說過,全憑個人技巧,您瞧這抓竿也是您檢查過的,小鋪不過小本生意,誠信經營,您若是這麼說,可就是侮蔑我家鋪子了,如您實在不信,可問問他人,他們可都在我鋪中抓取過許多物品了!”
一番話下來,周啓眼睛都瞪大了,這還是李顯!?
他可是記得,之前這李顯憨到了極致,讓讀書還能跟他頂嘴來着,現在這簡直出口成章啊,關鍵這話說的是極爲內涵,先誇了對方兩句,又再說明情況賣一番慘,最後也不卑不亢,將這話題引到其他人身上。
許時,人羣裏就有人議論了起來……
“這娃娃機吧,倒也是真的,我昨日在此抓到了一個價值三兩銀子的白玉手鐲呢!才花了三個銅板,一次就中了!”
“我昨日也是,花了十個銅板中了半斤香油,就連我嬸兒家的三歲孩童,都抓了一隻大公雞玩偶上來,只不過花得銅板多了些,這定當不是騙錢的,只是要些技巧罷了……”
周啓沒再聽人羣議論,他也相信這李顯應當是能處理好此事。
反正這娃娃機不就這樣麼?
你明知這裏面定當有些門道,但卻還是忍不住手癢。
人們是很難抵擋住這賭博心理的,畢竟你不試試,你怎知下次不行?
再加上這虔朝的生活節奏很慢,嚴重缺少娛樂活動,這鋪子又就開在酒閣對面,人流量巨大,這生意根本就不需要發愁!
最主要是現在這縣試也已經考過,官鹽的事情耽誤不得。
趁着天色尚早,他在城中到處溜達了拳,好不容易是盤下了一間鋪面,剛拿到店契準備回村之時,街道突然就亂了起來!
“啊!殺人啦!有人殺人啊!……”
“新開的娃娃機鋪子裏頭殺人啦!……”
咯噔!
什麼情況!?
剛纔他走時還好好的!
等周啓到時,只見鋪子外頭圍着許多百姓,朝着裏頭就指指點點。
周啓擠開人羣,鋪子裏的娃娃機都已經被砸的粉粹,少許的金器玉飾早就已經不見影子,零零散散的大米糧油撒了一地,匠人李顯異常痛苦地捂着肚子,身下是一片血紅!……
“周掌櫃,剛纔有人衝進來就是一頓砸!李掌櫃上前制止,被那人捅了一刀!現在人早就跑了!……”
店中小廝立馬上前彙報情況。
周啓眼眶通紅,怒吼了聲:“等什麼,先送李掌櫃上醫館!”
他自然是顧不得鋪子,同着李顯小廝一道上了醫館,還有兩個小廝留下來清理鋪子。
李顯現在整個人還比較清醒,艱難地說道:“掌櫃,那人我認識,是五嶺村張家的兒子,是個惡霸賴皮……”
“好了,別說話,等會止住血就沒事了!”
周啓這時候還哪裏管什麼惡霸!?
這匠人李顯好歹也跟着他有段時間了!
早先都還住在周家刷牙鋪子時,陳三與李福一間,李顯和李昂一間,他借宿在鋪子裏的時候,還跟這李顯有過室友之交!
他早就已經將這四個匠人當做是兄弟,兄弟莫名其妙被捅了一刀,這筆帳他要算,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李顯送去醫館!
這出血量可是不小,現在是沒事,別因耽誤救治,失血過多,可就不是鬧着玩的了!
好在金峯縣內也有不少醫館,不遠處就有一家,等醫館大夫給他止住了血,這時候就有衙役走了進來。
一道而來的,當然還有柳司辰。
這奇貨居鋪面他是有分成的,自家鋪子被砸,自家掌櫃被桶,他哪裏坐得住?
“周兄,可知是何人?”
周啓將剛纔李顯的話重複了一遍,柳司辰大手一揮,衙役得令就跑了出去,興許是前往那五嶺村抓捕賊人了!
但是周啓卻隱隱感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先是那模型被燒,後又是這新開的鋪子被砸,這很明顯就是有人蓄意爲之!
沈家大公子?
不對!
這人估計是想要他命來的,而且這兩次失事他都不在現場,沈家大公子肯定沒這閒情搞這種見不得檯面的事情!
難道是巧合?
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柳司辰當然也已經有所懷疑,見到周啓憂心忡忡,便開口道:“周兄莫急,待衙役將那人抓獲,詢問一番我們便能得知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搗鬼!”
周啓點了頭。
現在天色已晚,就算是衙役將那人抓了過來,也得是明日再審。
在安頓好李顯後,與柳司辰告了別,他就回了村。
回村後,幾個女人自然的圍了上來,今日他可是參加了縣試,現在考完大家也都鬆了口氣,但是又都在期待過幾日的放榜消息。
周啓今日有些累了,加上有些心事,未曾與她們過多嬉笑就回了房。
這讓屋子裏頭的女人見了,都以爲這複試考的應當不是很好,個個都有些失落。
蘇靈走進屋來,朝着周啓安撫道:“郎君,這次考砸了沒關係,明年我們接着考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