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後才反應過來,奮力將手一抽,纖纖玉手指向周啓,兩眸怒目:“你竟……你竟然敢……”
周啓倒是沒感覺到什麼,無謂地努了努嘴,側身將自己的包袱又接了過來,往車榻處放好。
兩丫鬟還在不停翻找,聽到公主的發言,立馬回頭:“小姐,怎麼了?”
門外的兩護衛也突然警備,剛想掀開車簾,公主就已經咬牙出聲。
“無事!”
而就在此時,幾隻還未死絕的蚰蜒趁着月光悄然爬上車輿……
一隻又肥又粗的蚰蜒正巧從木窗處落下,不偏不倚落在了七公主那貂絨之上,伴隨着上下起伏,那隻蚰蜒也拱動着身體往上爬去……
她還並未看見,但是回過身來的小丫鬟卻頓時驚慌。
“啊!……小……小姐!!”
其中一名小丫鬟已經拾起小木棍,就說往她身上探去,這時七公主才後知後覺地低頭一看,清澈的瞳孔瞬時放大,姣好的花顏已然失色,頓時狂吼:“啊!!……”
面紗被吹起,精巧的下顎以及貝齒紅脣已經顯現無遺,整張臉孔精緻萬分,是個美人。
而周啓又見着這蚰蜒落的位置實在尷尬,雖然垂下來的雙手早就蠢蠢欲動,卻還是被他強行的給制止下來,將手臂一抱,靠在車廂前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最終那隻蚰蜒當然是沒逃過悲慘的命運,小丫鬟挑起往外一丟後,就被護衛踩了個稀碎。
幾人將車輿前前後後每個縫隙檢查了個遍,抓出不少還存活着的蚰蜒,最終都被解決,地上模糊一片……
這時,受傷的護衛才說道:“小姐,此地應有大量的毒蟲,不宜久留!”
七公主還心有餘悸,這會也不再搭理那些被砸碎的行李以及周啓等人,
捂着胸口往後一坐,開口:“啓程!”
兩名護衛隨即跳了上來,顧及到裏面的人身份,卻沒一人敢坐進車廂。
大劉和諸方倒是不明,眼瞧着這兩人都是想要趕馬的樣子,竟然還有這等好事?
於是大劉掀開車簾就準備往裏鑽,卻被護衛持刀攔下,諸方也加入其中,伸手將他的大刀一擋,臉上毫無懼怕:“煩請讓讓。”
護衛剛想再次阻攔,大劉已經趁機鑽進車廂,諸方也隨之進來。
小小的車廂裏面,瞬間就擠滿了人,兩個小丫鬟見此也只能坐在同側,而大劉和諸方則在對面擠了下來,最終幾人目光都落在周啓身上……
正位上方就七公主一人,周啓很自然地鑽了過去,腳尖還往地上踢了踢。
“讓一讓咯。”
瞧着大劉和諸方兩個漢子已經擠成了豎條,而小丫鬟那側也是她們的大小行李,她也知道除此以外毫無他法了,乾脆不情不願地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拉了拉披肩縮成一團。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趕着月光往關隘方向疾馳而去……
車廂裏氣氛相當尷尬,大劉和諸方兩人毫不避諱地盯着對面小丫鬟,滿臉賊笑,小丫鬟也是一副嚴守以待的樣子,生怕幾個男人要行出不軌之事……
幾人大眼瞪小眼,只有周啓斜靠下來,睡了個正香。
七公主往他的方向瞥了眼,滿臉嫌棄地從地上抓了個包裹,隔在了兩人中間。
兩國交界處一道重要關隘。
地勢險峻林木茂盛,山體上巍峨聳立大小峽谷遍佈四周,懸崖棱蹭峭立處,一道鋪着石子的小道蜿蜒羣山之中,這是來往通商的商人必經之處,過了山林則可以到達邊防之地。
此時天已大亮,馬車行至山間路不好走也只能放慢速度,木輪磕在石子上造成顛簸,車廂裏的幾人並不好過,七公主臉色煞白,小手已經握着了拳狀,強忍着胃部不適。
周啓也沒好到哪去,覺還沒睡醒,額頭都給他磕痛了幾次。
車廂裏面又異常擁擠,他的四肢早就已經麻痹,想稍微動一動都無處伸展,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這些不相干的人,扔出去……
好在馬車終於在平坦處停下來,護衛在前面剛問:“小姐可要在此處歇息?”
周啓就已經擠了出去,大劉和諸方也隨之下來,三人異常一致地伸了個懶腰。
“下來吧!總得活動活動筋骨的!”
周啓一邊展着四肢活動脖頸一邊朝裏面喊道。
卻未有迴應……
他也懶得管她們,見着這裏有其他人留下的火架便吩咐到大劉。
“弄點東西喫。”
大劉自然照辦,剛走進馬車就聽見腿瘸的護衛說道:“小姐在此處稍等,我去找點野果子!”
只見裏面的人拂了拂手,表示同意。
瘸腿護衛又與另一名護衛對視了眼,悄聲說了點什麼,這才安心的去了。
大劉搖了搖頭,晃着個腦袋開始搬東西,而諸方也已經得令,從地上支起了火架。
“公子,要不要叫裏頭的人來喫點?”
又是一樣的操作,這會大劉已經將麪條給丟了下去,沸水滾滾飄散着香氣。
周啓撿着木棍在地上畫着圈圈,聞言就往後頭瞧去,見着她已經被小丫鬟扶着走了下來,護衛緊隨其後半步不離,這會又有小丫鬟朝她遞了個幹餅……
“人有乾糧,管這閒事作甚?”
周啓搖了搖頭,果斷否決。
根據他的猜測,搞不好自己大發善心,沒準還得倒打一耙。。
別自個吃了點野果子身體不適,說他這面裏面下了毒,這可跳進黃河洗不清。
見着自家公子已經發話,大劉諸方也不再多言,又遞過碗筷,幾人撈起麪條下了兩包調料就開喫,除此以外,他們還帶了些密封好的果飲,麪條下肚再喝上一口,那叫一個酸爽。
而公主那邊就不一樣了,瘸腿的護衛捧了幾個青澀的果子回來,卻頓時酸的某人嘶了一聲。
但這會她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將那乾硬的果子往嘴裏塞去,一雙亮閃閃的眼睛還盯着地上那口鍋竈,鍋竈裏面的沸水越盛,香味就越是蔓延,她不自覺地嚥了把唾沫……
卻依然生氣!
要不是這人將自己的鍋給砸了,她何至於在此啃這硬邦邦的幹餅!?
她們也是帶了些許大米的,要是支上火架,這會她已經喫上熱乎的了米粥了!!
想到此,她擡腿就往幾人走來,眼眸往下一掃,說道:“喂,你把我的鍋砸壞了,你得賠我吧?”
“怎麼陪?”
周啓嗦囉口麪條,漫不經心地道:“按時算的還是包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