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嫚綺時常與母親粘膩,她去找她不算突兀。
她躺在徐舒大腿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着話,徐舒很享受與女兒這樣閒聊的時光,雙目溫暖的看着她,時不時撥拉一下她額前碎髮,一顆心被塞得滿滿的,那是幸福感。
“媽媽,我看到電視劇裏經常有真假千金被抱錯了,你說,我有沒有可能也被人抱錯了?”彭芃試探道。
“傻孩子,你就是媽媽的女兒,你一生下來我就看到你了,你怎麼不是媽媽的女兒?再說,你看,你的嘴巴和鼻子長得和你爸爸一模一樣,你就是我們的孩子啊!”
“媽媽,假如,我是說假如我真的不是你女兒,你會怎樣?”彭芃凝視着她,觀察她的反應。
徐舒愣了半晌,突地笑了起來,“沒有‘假如’,你就是我的孩子!”
彭芃內心哀嘆,她想,徐舒會不會受了他人算計,跟梅嫚綺一樣懷了別人的種,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她否決了,梅圭峯捨不得徐舒去做試管,夫妻兩人是自然受孕,別人怎麼換種?
不過,還好從親子鑑定結果出來那天開始,她就給梅嫚綺的身體培養了一隻尋親蠱,如今已經快要破繭了,到時候它會告訴她“媽媽”是誰,只是它只能近距離感應,所以她該做的努力一分不能少。
…
次日,鍾暉拿回來一件發黃的醫生服裝,告訴她這是替徐舒接生的那位婦產醫生穿過的衣服,他讓人好不容易從婦產醫生朋友家的壓箱底裏偷出來的。
衣服被放了那麼多年,主人的氣味應該所剩無幾了,但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也無妨。
她讓鍾暉暫時迴避,而後拿出空間裏的蠱蟲,希望藉助蠱的力量尋找線索。
她翻弄着泛黃的衣服,在衣服胸口位置看到三個刺繡小字——褚秀兒,是那個婦產醫生的名字!整件衣服除了有年久發黃的痕跡,其餘方面被保存得很好,甚至在三個繡字上面有常年被撫摸的痕跡,有經驗的繡娘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回想起鍾暉剛剛說過的話,結合自己對這件衣服的分析,她發現一處破綻,一個人能保留另一個人的衣服二十幾年甚至作爲留念,那麼這兩個人的關係匪淺,不可能不知道相互的下落,鍾暉被騙了!
她收回蠱蟲,讓鍾暉進來,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他,讓他仔細留意褚秀兒的朋友。
鍾暉秒懂,立刻應下。
——
梅國峯生日那天。
一家五口坐車四十多分鐘來到他家。
梅圭峯和梅國峯兄弟倆的家雖然在同一個城市,但在不同區,開車時間略長。
梅國峯跟邱芸芸只生了一個兒子梅瀚爍,他們到的時候,父子倆在穿梭在人羣中,跟來賓們打着招呼,這次還是沒看到邱芸芸。
據管家所說,她至今臥病在牀。
“梅國峯”來到他們面前,彭芃刻意站在離他近一點的位置,問系統:“小辣雞,他的能量媒介是什麼?”
等了良久,系統才冒頭,“宿主,他脖子上有一小截露出來的紅繩,紅繩下面的玉佩就是能量媒介了,還有,據我觀察,梅國峯體內的野鬼再過一個月就能徹底與這具身體融合,到時候陷入沉睡的真正梅國峯魂體將徹底被他吞噬。”
“是的,但是,只要媒介在,他就能一直在人間,所以,最好毀了玉佩,讓他去該去的地方。”
“怎麼?毀掉玉佩是我的任務?”
“嘿嘿,宿主,對你來說小菜一碟啦,順便嘛!”
“無利不起早,你不會收了某人的好處吧!”
系統心虛,“那…那好處我分你一半咯。”
“這還差不多!”
“宿主,那玉佩簡單的摔碎還不行,必須混合野鬼的血液一起摔。”
彭芃無語,“呵呵!他都死了,哪來的血?”
“哎呦,他嫡系血親的血也可以啦!”
哼,說來說去,還是“小蝌蚪找媽媽!”
倏地
耳邊傳來梅瀚爍細聲細語的聲音,
“嫚嫚,好久沒看到你了,如今你都能站起來了,我真爲你高興。”
小時候,邱芸芸經常帶梅瀚爍過來陪梅嫚綺玩,堂兄妹兩人感情不錯。
“爍哥哥,好久不見,你都不去找我玩兒了,我好想你。”
梅瀚爍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轉瞬即逝。
“是哥哥的不是,以後我多抽空去看你,對了,我媽還經常唸叨你呢,等會你去看看她吧!”
他的話音剛落,“梅國峯”突地看向他,露出兇狠的表情,“不是說了,你媽需要靜養,你又去打擾她了?”
梅瀚爍似乎有些怕他,唯唯諾諾道:“爸,我錯了,我只是看媽…”
“梅國峯”打斷他,“不用再解釋,希望你能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其他不該你管的不要管。”
“是,爸!”
梅圭峯見大哥對侄子如此嚴厲,如此不留情面,不免板下臉爲他說話,“大哥,孩子去見母親不是壞事,你用不着這麼生氣吧!”
“梅國峯”翕張着臉上的肉,像是在刻意舒緩自己的兇相,“小弟,你不知情啊,你大嫂需要在極爲乾淨的環境下休養,人多了,跟人待久了,都得大病一場。”
他的話順利轉移了話題,
徐舒捂脣驚呼,“大嫂的病竟已到這個地步了嗎?”
“梅國峯”點點頭,一臉痛惜的表情。
而梅瀚爍卻沒什麼反應,整個人顯得麻木。
明明他小時候很活潑的,如今卻像遭遇了很多不幸,充滿滄桑。
彭芃暗搓搓的想,是不是因爲梅瀚爍不是自己的兒子,“梅國峯”就對他不好,甚至因爲他仇人之子的身份,打壓他?
她再次打量“梅國峯”,發現她痛惜完之後,又在那說,邱芸芸不便見客,請大家見諒之類的話,語氣裏飽含對妻子的關心愛護。
但彭芃知道他野鬼的身份,當然不信他的真心,他藏着掖着,她反而更想去見邱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