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一晃而過,鄧默,不,已經是丁默了,她和宋菲菲也到了上初三的時候。
這一年又要看到頭了,雲媽媽爲已經三十一歲的兒子婚事操碎了心,她整日就跟趕牛一樣,趕一下,他走一下,一點都不主動,自覺熬盡了心血的她一下子就病倒了。
雲安煦看着病牀上頭髮已經發白的老母親,內心也很不是滋味,緣分有時候是天賜,強求不來,他不願意將就,可是老母親想不通。
“媽,男人三十一枝花,不怕女人不來抓,你放寬心嘛,因爲我的事着急生病,我得多不好意思啊。”
雲媽假笑道:“花?什麼花?謝頂的花?還是攜帶老男人味道的花?你說話我可真不愛聽,別人安慰人都安慰到人心窩子去,可暖心了,你呢,恨不得戳我肺管子去,拔涼拔涼的,滾吧你。”說着背過身,後腦勺對着他,不理會的意味十足。
雲安煦噎了一下,嗞着嘴反話正說,“嘶…媽,你說話我可真愛聽——”他通了一則電話,後又繼續道:“媽,我看你中氣還挺足的,兒子我先去工作了,下班再來看你啊,乖!”
說完,他急急忙忙就走了。
沒聽到病房內雲爸雲媽的唉聲嘆氣。
——
現在正是上班時間,麪包店來了許多上班族,各自挑選了自己喜愛的麪包,而後急匆匆離開。
彭芃手藝好,用料足、真,從不偷工減料、弄虛作假,這半年以來,客源穩定,收入還不錯。
丁默因爲母親會做好喫的,又正經經營着一家店,內心可高興了,當同學問她父母做什麼時,她能自豪的挺起胸脯說‘我媽媽開了一家麪包店,味道可好了,改天我帶給你們嘗一嘗。’
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磕磕巴巴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沒有自信沒有勇氣,只能獨個兒躲在角落,一個人心裏難受。
當然,彭芃也不吝嗇多做一些東西讓她帶到學校,與同學分享,這一做法,她又收穫了一羣小粉絲,喫過她做的東西的孩子們都還想再喫,於是這家麪包店也成爲他們經常光顧的地方,丁默也成爲班裏最受同學歡迎的小夥伴,過去的陰霾被生活的快樂一掃而空。
丁默覺得幸福,對彭芃來說,任務的完成進度就不錯。
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接起電話,“喂,雲安煦,怎麼了?”
“丁寶美,來警局一趟,你的疑似弟弟在這。”他的語氣有些古怪。
“丁寶男?”
“對,就是他,他…是你弟吧?”這句話他問的小聲極了。
“我先過去看看吧!”
“好,掛了!”
隨着客源增多,彭芃還聘請了一位導購。
此刻,她要離開,免不了要和她交代一聲。
導購回道:“丁姐,你去吧,我會看着店鋪的。”
“好,辛苦你了。”
——
有了正當的收入來源,她買了一輛汽車,這樣,風裏來雨裏去也不怕挨冷受涼,對小孩對家長身體都好。
父母都是傳統的重男輕女農村人,丁寶美在衆多姐妹中排行第三,上面兩個姐姐,下面兩個妹妹,還有一個最小的弟弟,也就是丁寶男了,寶男寶男,家裏的寶貝男丁,從小就被父母寵得不像話,在村裏偷雞摸狗的事也沒少幹,他這是把惡習帶到城裏了。
警局門口,雲安煦已經在等着她了。
“雲安煦,咋回事?丁寶男怎會在這裏?”
“來,我們邊走邊說,事情是這樣的,丁寶男是坐大巴從雲縣到申城的,在車站他公然行搶一名女性的包包,被人逮到,報警了,於是他就來了這裏。
那名女性的包包是名牌包,一個好幾萬,被他弄壞了,現在女子要求賠償,還不上,就要坐牢,丁寶男害怕之下就道出由他姐幫忙償還的話,我一聽他說出‘丁寶美’這名字還有你店鋪地址,就想到你了,真沒想到,原來你還有弟弟哈。”
“奇怪,他怎麼知道我開店地址?我沒和孃家人說過啊!”
“這我就不曉得了,你問他吧,這事也不嚴重,只要還上錢也就沒啥大礙了。”
…
丁寶男看到彭芃,激動的站起來,又被旁邊的警察按着坐下。
他急切道:“三姐,你果然在申城,狗蛋沒騙我!姐,你快點救救我啊!”
這句話,讓彭芃明白應該是村裏有人在申城工作,看到她了,把她的消息又傳回了村裏。
一個女人走過來,“你就是他姐,既然人來了,麻煩把包包壞掉的錢賠我!”
“這位女士,你稍等一會兒。”
女人翻了個白眼,臉色不是很好,氣呼呼的坐在凳子上。
彭芃來到丁寶男身邊,“要我幫你還債,可以,但是我要求你寫下欠條,你應是不應?”
“這…這個,三姐,我是你親弟弟,咋還要寫欠條?”
“親兄弟,明算賬,我數到三,不答應,我立刻就走。”
“一…二…”
“行行行,我應就是,你先把我弄出去。”
雲安煦給他們遞來紙和筆。
刷刷幾下,兩張欠條寫好了,丁寶男寫下自己的名字後,把筆重重一放,看向彭芃,撇嘴道:“可以了吧!”
瞧他一臉囂張的態度,雲安煦都恨不得揍他一頓,他看了看丁寶美的神色,嘿,面不改色,真能忍還是秋後算賬?
彭芃深知丁寶男沒救了,爲了以後自己的平靜生活,她毫不猶豫的給他下了忠心蠱,到時候由他來制約原主的父母,她也不必應付所謂的親人。
掃碼支付了女人的損失,女人的臉色纔好起來,扭着腰走人。
雲安煦觀察彭芃,發現她對女人的態度並沒有什麼不滿的神色,他靠近她,偷偷問道:“那女人態度差極了,你不生氣?”
她詫異反問,“有什麼好生氣的?這是正常反應,任誰損毀了心愛的東西又在警局浪費了一個上午,心裏都會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