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這易過敏的體質,因大面積接觸禾屑,四肢、臉上都起了疹子,還誘發了體熱,此刻,面色有不正常的漲紅,不吃藥是治不好了。
可喜的是凶兆已褪去絕大部分,只要把病治好應該就無礙了。
彭芃拿出銀針,點在幾處穴上,幫秦子珩穩定病情。
接着在空間裏掏出這幾天在山裏收集的退熱草藥,又往鍋裏倒了水囊裏的水,放在火堆上煎藥。
藥熬好後又喚醒秦子珩起來喝藥。
他病得模模糊糊的,嘴裏還在念着那些“之乎者也”。
彭芃嘴角抽了抽,不知該無語還是該佩服他的好學。
見他半坐起來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彭芃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拿起藥碗遞到他嘴邊,“呆子,別念書了,快喝藥!”
秦子珩意識不清晰,藥碗都懟到他雙脣間了,也不見他喝,模糊間,彭芃聽他低喃:“老師!”
聽到這熟悉的兩個字,彭芃端着藥碗的手頓了一會兒,表情略微困惑,此界的老師應該稱爲夫子,不該出現在他口中才對,他在喚她嗎?
見他還不喝,臉蛋倒是燒得越來越紅,她也顧不得溫柔了,把他靠在牆上,一手捏住他的下顎,把嘴掰開,一手把碗卡在脣齒邊,傾倒灌下,可病糊塗的病人哪裏會乖乖配合,灌入口的藥有一半都溢了出來。
彭芃那叫個氣啊!她辛辛苦苦熬的藥喂。
看着這張熟臉,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白塵,老師讓你喝藥,你敢不聽話?”
話音落下,本來皺着臉怕苦不配合的人,瞬間變了一副樣,乖乖的把藥給嚥下去了。
“…”
喂完藥,彭芃質問系統,“小辣雞,你不是說他不是白塵嗎?剛剛那情況怎麼解釋?”
“宿主,不管你信不信,人家真的沒有騙你啦!有沒有可能是你給白塵的壓迫太多了,所以他的精魄潛意識也害怕你咧!”
彭芃“…!”
聽到小辣雞這話,她不由反思自己上一世是不是真的太過苛刻?
欸!不對,她這不都是爲了完成任務嗎?
該死的小辣雞竟敢轉移話題!
氣死她了!
“哈哈,人家還有事,先走了喲!”系統一溜煙消失不見,無論她怎麼揪都揪不出來。
她泄氣般坐在原地,注視着秦子珩那張臉。
無論是不是任務,她確實給了白塵不少壓力,可他一句拒絕的話都不曾說過。
如今細想過來,她倒是有些慚愧。
秦子珩,你…會是他嗎?
她希望不是。
翌日清晨
比起秦子珩,書童率先醒過來。
起來後,他摸了摸頭,總覺得昨晚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但又想不起來,敲了敲頭,他自言自語道:“唉,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先去給少爺打水洗漱去。”
彭芃閉眼打坐,聽到他的動作也沒睜開。
彭芃這時睜開眼了,望向秦子珩,語氣柔和:“起了?喫點乾糧,記得喝藥!”
“藥?什麼藥?少爺你怎麼了?”書童咋呼道。
彭芃解釋了一句,“退熱的藥。”
書童把手貼在秦子珩額上,驚訝道:“啊?少爺生病了!都是我不好,居然沒發現少爺發熱,嗚。”書童捏着秦子珩的衣袖,面臉歉意愧疚。
“阿楓,你別急,我也不知自己生病了,看來是路姑娘發現的,我們應該感謝她。”
見他要起來行那虛禮,彭芃趕忙阻止道:“行了行了,病還沒好透,別折騰了。”
果然,秦子珩起到一半又軟倒了回去。
書童阿楓果斷跪在她面前,千恩萬謝,說是把他少爺那一份也捎帶上。
少爺是家中寶貝,他要出了事,阿楓可得以死謝罪,所以路姑娘是他的大恩人。
三人簡單用了點乾糧。
彭芃提出告辭,“秦公子,接下來,我就不與你們同行了,望你一路順風,”頓了頓,她又提醒他:“還有,記得去醫館開幾副補身子的藥。”
她不欲與他們一起走,一來,她不急着趕路,想要慢慢欣賞沿途風景,二來,太早趕去京城,也找不到狐妖。三來,秦子珩已無危險,那她也就沒必要跟着他了。
秦子珩詫異她的突然離別,着急問:“路姑娘,爲何不欲與我們同行,可是我們有得罪之處。”
“秦公子誤會了,是我突然有事,不是你們有不妥,有緣我們京城再會吧!”
彭芃不想再多加解釋,說完便飛身離開。
秦子珩往她飛走的方向伸出手,不捨的“哎”了一聲,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想要挽留她,明明都沒見過幾次面,但他卻覺得她很熟悉,很想靠近她,真是…欸!
他屈起手指輕敲額頭,感嘆不已!
倒是阿楓木愣愣,看着彭芃遠去的那片天空,瞪大了嘴巴,手指指了指,“她她她…她怎麼會飛?”
在洪河村,阿楓因爲睡覺錯過了河神娶親,壓根沒看到彭芃救人的英姿,這時候驚得要呆住嘴巴。
“傻孩子,路姑娘是天師。”秦子珩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阿楓的頭,晃着身子,搖搖頭,走進車廂。
“少爺等等我…”阿楓蹦跳着喊道,突然,他震驚的喊道:
“欸?少爺,你快看,路姑娘掉下來了!!”
一腳剛要踏上馬車的秦子珩回頭,和阿楓兩雙眼齊齊看向彭芃掉落的方向。
彭芃真想爆粗口,誰能告訴她,爲什麼飛到一半,會突然無力。
她整個人砸在地上,痛得咬牙切齒!
還有,喂,兩個臭男人,幹嘛盯着她看,她很尷尬的好嗎?
現在,她能理解路姮提的要求了,天葵果然是女人的殺器,極大的阻礙了女人前進的步伐。
秦子珩愣過以後,趕緊跑上前,站在她面前,關心道:“路姑娘,你還好吧!”
“我看起來很好?扶我一把!”彭芃伸出手遞給他。
“啊?哦!”秦子珩雙手僵硬的圈住她的胳膊,扶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