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還算寬敞,秦子珩讓她躺下,又貼心的給她蓋上一薄被。
看她一臉難受的樣子,忍不住又問:“路姑娘,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掉下來了?”
彭芃拉起被子矇住臉,悶悶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不是什麼大事,過幾天就好了!”
聽她的語氣,就知道她此時心情不好,秦子珩不再打擾她,拿起一本書坐在車門邊看,爲避嫌,還把車簾給掀開。
在馬車晃晃悠悠中,彭芃漸漸睡去,熟睡時,白衣女子又出現在她夢中,這一次,女子背對着她站在煙霧瀰漫的懸崖峭壁上,身姿筆挺,白衣飄逸,凌然衆山之上,俯瞰人間。
女子突然轉過身,彭芃心跳也隨之加快,緊張的注視着,期待看到女人的臉,可一陣黑霧突然襲擊了女子,也將彭芃從睡夢中拉出。
她醒過來時,外面天已經微暗。
秦子珩一直盯着彭芃,從徬晚到天黑,此時,車廂內沒有點燃燭火,暗光中,他那雙眼白尤爲突出。
“路姑娘,你終於醒了,你已經睡了將近一天了,怎麼叫都叫不醒,在下還以爲你出什麼事,看你呼吸平穩,臉色如常,這才放心讓你繼續睡下去,怎樣,你現在還好嗎?”
那張嘴開開合合,看得彭芃一愣一愣的,心下清楚他是爲了她睡得更好,纔沒有燃火,也是真的關心她,纔會囉嗦,真貼心。
回話道:“沒事沒事,真是抱歉,讓你擔心了。”
“姑娘醒來就好,阿楓準備了一些喫的,你起來也喫點吧!”
“嗯,好!我先去洗漱一番。”說完這句,她趕緊爬下車。
將近一天了,希望不要側漏啊!
門外的阿楓看着她跑得飛快的身影,嘆道:“路姑娘身體果真強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活蹦亂跳的,還有,她這奔跑速度,怕不是比馬兒還快。”
“阿楓,少嘀咕!”
“哎呀,是的,少爺。”
次日,說好不和他們同路的彭芃果斷拒絕了秦子珩的挽留,獨自一人仗劍走天涯。
秦子珩三個月後就要考試,她同行,只會打擾他溫習。
臨走前,她順道贈送了兩張珍貴的驅魔符給秦子珩,希望他順利入京,順便以此了了與那張臉蛋的過往。
從小辣雞說秦子珩身上有白塵精魄開始,她便一直擔心白塵會不會因爲她來到這個世界。
她可不希望師生情變質啊!
天知道爲何她潛意識裏爲什麼排斥師生戀。
…
一路上,她當過不用錢財報酬的鏢師,只要求包喫包車,也當過船上的廚娘,順便解決了幾隻拉活人替命的水鬼。
半年後,她抵達了京城,路姮這具身體也滿了十八歲,入城那天,脖頸上的掩身玉佩忽然碎裂,意味着她玲瓏聖體將徹底暴露在妖魔鬼怪的覬覦下。
果不其然,彭芃剛找到一家土地廟暫居,便有一隻樹妖上門挑釁,被彭芃削了幾根根鬚才狼狽逃去。
到京城之後,她沒去賈家,只是暗中跟蹤賈宇發,循着他的行蹤找狐妖。
以她現在的實力想要在賈宇發麪前隱蔽蹤影並不是難事,這麼一來,她在暗中見證了賈宇發與狐妖的相遇過程。
此時的京城正處秋季,夏暮瀟瀟,秋風掃落葉,山上的菊花卻開得熱烈爆滿。
賈家全族前往不知山祭祖,賈宇發欲採摘山菊作爲祭禮,卻在菊花叢中發現腿部受傷的狐妖。
作爲天師他自然分辨出這隻狐狸即將化形,也能看出它不曾犯殺孽,心思猶轉間,他放過了這隻小妖,甚至還幫它治療了傷口。
狐妖因爲他治傷之舉將他視爲恩人,傷好後,便時不時以報恩的由頭找他。
彭芃沒立刻殺死狐妖,反而冷眼看着賈宇發與一女妖感情一天比一天深厚,順便拿出路家家傳寶貝留影石,將二人私會的過程保存下來。
一人一妖私下往來將近三月,狐妖在賈宇發麪前表現得活潑機靈,與大部分妖豔惑衆的狐妖完全不一樣。賈宇發性情沉悶,最易被此種性格的異性吸引,不知不覺便陷入狐妖編織的情網中。
湖畔情人亭
一人一桌一椅
賈宇發站在情人亭裏,抱着一柄劍在懷眺望湖心,劍眉鋒銳直指髮鬢,身姿挺拔氣宇軒昂,本不苟言笑的面容上此時泛起輕輕漣漪。
不多時,一抹嬌俏又如叮咚泉水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聞其聲卻不見其人。
“宇哥哥!”
耳邊碎髮被氣音撩起,帶來一絲瘙癢感,賈宇發轉身,憑空抓住一隻纖纖手腕,寵溺一笑:
“小狐,我知道你來了,別鬧了。”
“哎呀,宇哥哥你太用力了,都把人家的手捏疼了。”狐妖嬌嗲的說着,又順着男人堅硬有力的手臂,旋身倒在男人懷裏。
“哦,是嗎,那宇哥哥幫你揉揉。”男人拿起女人的手放在掌心,二話不說揉捻起來。
兩人深情脈脈相互凝視,不知不覺中一大一小兩隻手相互交叉在一起,男人的臉對着女人的臉越靠越近,很快,四目相對,兩脣相貼,一男一女吻得如癡如迷、漸入佳境、水聲嘖嘖、難捨難分、渾然忘我。
彭芃看得津津有味,拿着留影石將這一切都記了下來。
賈宇發這個蠢東西,深陷情愛無感知,那狐妖分明趁着接吻的時機吸取他的精氣,量極少,對身體造不成大傷害,但日積月累下來,身體總會虛上幾分。
見差不多了,躲在暗處的她飛身而出,一劍破開兩人的癡纏。
“妖孽拿命來!”
狐妖剛化形,法術微弱,被伏魔劍劍氣擊飛,身子撞在在情人亭柱子上又狠狠墜落。
與狐妖成對角線方向的賈宇發見此心疼極了,看她沒事,抽出手中的劍便與彭芃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