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仔細檢查商討了一番明天的事宜，又約定好了楊建龍次日一早去家中接他，林然這才滿懷期待的回了家。
一夜無話，只等第二天暗拍的到來。
“滴滴。”
兩聲清脆的喇叭聲在林然家門口響起，林然家早已起牀，父母準備下地幹活，看到汽車在門口鳴笛。
還顯得很好奇。
林然也換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緩緩走出了家門。
楊建龍從裏面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讓林然坐了進去。
“小然，你這是要去哪？”林父好奇地問道，從沒見過兒子這麼正式的樣子。
楊建龍也是穿着西裝，胸前打着領帶，看起來極爲幹練。
“爸，咱要去趟拍賣會，今天就不回來喫飯了。”林然回了一個微笑。
楊建龍也隔着林然和他父母揮了揮手，隨後關上車門，疾馳而去。
“拍賣會？”林父和林母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旁邊的林婉君已經習慣了。
……
一路疾馳，又接了魏成斌兩人，林然一行才直奔今日的目的地。
青玉花鳥市場！
在門口停好車，走進去到處鳥語花香，賣盆栽的一條街，店裏還掛着鳥籠，裏面各色的鳥吱吱丫丫地叫個不停。
林然隨便看了一眼，好傢伙，這些鳥將來都是國家保護動物，現在還可以在市場當中公然販賣。
雖然他覺得有些好奇，但還是跟着楊建龍直奔目的地。
來到了暗拍行的門口。
“青玉坊。”林然默唸着暗拍行的名字。
從外面看，這只不過是一個比較大的店鋪而已，擺放着大大小小數百盆盆栽。
魏成斌和李元浩已經帶着東西在門口等着了，他們也換上了中山裝，這是他們最正式的衣服。
四人點了點頭，魏成斌和李元浩跟在了他們倆的身後。
剛走進店裏，一位店員就迎了上來，笑眯眯地問道：“先生，請問你們想買什麼盆栽？”
“我們是來賣青玉的。”楊建龍說道。
這是他們拍賣會的暗號，店員顯然也知道這一切，但是他卻帶着懷疑的目光看向衆人。
“幾位是新面孔？”他問道。
“我們是祖龍商會的。”楊建龍回答道，這裏就他看起來最有商人的氣派。
楊建龍說完後朝魏成斌和李元浩看了一眼，兩人會意，上前拿出了他們的紅布，交給店員。
店員立刻招呼來店長，把文物收起來。
然後他笑着招呼四人坐下，還給他們泡了茶。
林然這時候纔看到，店長正在拿放大鏡仔細檢查他們帶來的貨。
正在他們喝茶的間隙，不斷的有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出入。
店員對他們顯得熱情多了，幾乎沒有詢問，直接招呼他們上二樓，一口流利的英語，以至於林然還以爲這是家外貿店。
不一會兒，店長從後面走了出來，微笑着來到四人面前：“幾位的貨真不錯，請隨我來。”
店長的身後跟着兩個店員，手裏提着魏成斌他們提來的東西。
幾人上到二樓，才發現此處別有洞天！
比起一樓的盆栽，二樓的紅木傢俱和零零散散的裝飾，顯得極具東方風格。
但也有極其不協調的地方，比如牆上掛着一個鹿頭的標本。
看到林然等人進場，場內的氛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人們開始交頭接耳，楊建龍他們聽不懂，但林然確實聽清了幾句。
“怎麼會有如此年輕的華夏人在這裏？”這是一個黑頭髮的人說的，從外表看，他應該也是華裔，只不過已經加入了外國國籍。
“猴子也懂文物鑑賞？哈哈哈。”一位留着金色捲髮，穿着西裝的老外肆無忌憚的嘲笑了起來。
“斯蒂夫先生，他們應該是來賣東西的。”在他身旁紅髮女子解釋道。
“瞧他們的窮酸樣，能賣出什麼好東西？”又一個金髮老外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在華夏有一句話叫做越窮越光榮，越窮的人，用的東西年代越久。”一個滿臉雀斑的胖子也附和道。
隨他這句話說出口，全場爆發出了歡笑的氣氛。
看上去挺熱鬧的，楊建龍等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看了一眼林然的神色，也猜到了大概。
“楊先生。”店員將四人引到了旁邊的座位，對楊建龍說道，“你們商號都坐這裏，你們的號碼是八號，喊到你們號碼的時候，你們在上臺介紹文物，然後把底價寫在這裏吧。”
“等一下。”楊建龍沒有去接文件，而是指了指林然說道，“這位纔是商號的老闆。”
“沒關係。”林然懶得和店員解釋，低聲對楊建龍說道，“你在上面填上價格就是了，底價兩千，明白嗎？”
楊建龍點了點頭，拿走了簽字的文件，他們四人也落座了。
其餘商號倒全是華夏人，只不過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木訥，低着頭要不在看書，要不再把玩自己的文物。
顯然，他們也覺得自己所做的事並不光彩。
林然這時候才注意到他們的座位上都有一張卡片，他們的座位上也有。
上面寫着商號的名字。
“綠茗”、“千珏”、“盤龍”...
這些看起來只是附庸風雅的稱號，卻讓林然大爲震驚。
他們都是後世鼎鼎大名的商號，時常出沒於各大拍賣會，高價收購文物。
沒想到，他們收購了文物，並不是爲了收藏。
而是爲了賣給外國人，賺取差價。
老外對於華夏文物非常感興趣，而且大部分是財團安排來收購文物的，所以他們財大氣粗，每次拍賣都能將價格翻到十倍左右。
這些商號也因此賺的盆滿鉢滿。
難怪他們發展速度這麼快，原來都是在這個年代就開始進行原始積累了。
不過看得出來，他們現在手裏的文物還不算值錢貨，應該是他們從全國各地淘過來的。
林然慶幸自己來到了暗拍會，得以看清這些商號的真面目。
越來越多的外國人入場了，魏成斌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他問道：“林先生，剛纔那些老外在笑什麼？”
“他們嘲笑我們華夏人是猴子。”林然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目光瞪着剛纔的肥豬。
“就那白白胖胖的肥豬罵我們？”楊建龍順着林然的目光看去，不由怒上心頭，可是他又不能對外國人動手，現在的治安管理，基本上都偏向外國人。
“嘴巴長在他身上，隨他說吧。”
林然冷笑道，“我們用自己的方法給他們上一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