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辦法賣出高價，那也至少得回本。
“等一下。”就在林然轉身走了幾步後，老闆從後面喊住了他：“小兄弟，就說句實話吧，這東西是我從鄉下用十塊錢收來的，十五塊錢賣給你！我賺個跑腿費！”
“十五塊？”林然皺皺眉頭，“你這是搶錢啊，這種破硯臺，文具店裏一大把，你怎麼會用十塊錢進貨。”
他覺得老闆說的是實話，但是老闆也太不識貨了，這種品相的硯臺，撐死兩三塊錢。
林然倒不是掏不出錢，他對這硯臺確實有些感興趣。
他很確定，硯臺內部另有玄機。
可是他又不敢打包票，裏面的東西價值在15塊錢之上。
他不在乎這點錢，但是既然決定了撿漏，目標還是要賺錢的，可不能做賠本生意。
說完，他再次轉頭準備離開。
老闆顯得更着急了，在後面大喊道：“行吧，小兄弟，我就當交個朋友。”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就賺一塊錢，十一塊賣給你！”
他的話語極其誠懇，看起來，這塊硯臺確實困擾了他不少時間。
聽到老闆的話，林然才轉身走了回來，直接從衣服裏拿出了11塊錢，遞給老闆：“行吧，剛好我缺一塊這樣的硯臺，就當我做好事了。”
老闆總算是鬆了口氣，生怕林然會反悔一般，接過了他手裏的錢，放進內衣口袋裏。
然後笑了起來：“小兄弟，古玩交易，錢不重要，重要的是緣分。”
接過錢後，老闆三兩下便把硯臺包裝好，遞給了林然，還附了一張卡片。
林然拿起卡片一看，上面寫着“流雲寶市鑑定書：工藝品級。”
看樣子流雲寶市確實做的比較規範，甚至連小攤販的物品也會進行鑑定。
工藝品級，明顯就是低於文玩級別的物品。
接過硯臺，林然臉上才露出笑容：“說的沒錯，今天就算交個朋友。”
他拿着硯臺離開了，老闆在背後長舒一口氣，笑道：“誰會用11塊錢買這破玩意兒，我只花了五塊錢。”
他得意地對林然的背影說道，因爲，林然最後的笑容，在他看來就是一種挑釁，只有撿漏成功的人，纔會這樣微笑。
他根本不是從生洞裏拿來的，其實都是鄉下隨便收來的破爛，聽說當工藝品賣，會有很多的冤大頭，所以纔來碰碰運氣。
沒想到一個月過去了，竟然賣的只剩下十件不到。
剛纔老闆的攤位上，除了這硯臺略顯特殊，，其他的都是建國初期的工藝品，根本不值錢。
在買下硯臺之後，林然沒有繼續閒逛。
而是找了一個供遊客休息的石凳，坐了下來。
他將硯臺的盒子拆開，放在凳子上，再次用手摳了一下表皮，果然軟綿綿的。
他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商店，在流雲寶市內，只有工藝品店，並沒有便利店。
林然走進店裏，就有夥計靠了過來。
“小兄弟，你是來買東西還是來賣東西的？”他熱情地問道。
“剃刀？”夥計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要求，他有些爲難，把目光投向了後方的掌櫃。
這家店鋪的掌櫃，是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
聽到夥計的求助，他靠了過來，笑眯眯地看着林然：“小兄弟，你來我們怡然齋，既不賣東西，也不買東西，而是借工具？”
“是的。”林然點頭道，“我在自由交易市場撿漏了一件文物，想一探究竟。”
“文物？可否借老夫看看？”掌櫃頓時來了興致。
林然倒也坦然，直接把硯臺拿了出來。
掌櫃和夥計看到硯臺，同時皺了皺眉頭。
“小兄弟，這硯臺可否借我一看？”掌櫃覺得眼前的少年應該不是在拿自己尋開心。
“當然可以。”林然還有事相求，欣然同意下來。
掌櫃接過硯臺，細細打量一番後，嘆了口氣，說道：“小兄弟，你大概十倍自由貿易市場的人騙了，這就是個普通的硯臺，雖然年代有些久，可是收藏價值缺缺。這種東西，賣不到錢的。”
他把硯臺還給了林然。
掌櫃已經夠給林然面子了，實際上在他眼中，這硯臺就是文化垃圾，應該是古代哪個不學無術的寒門子弟，自己用瀝青磨出來的。
外面的一層塗層，讓它看上去極其廉價。
根本沒有收藏家會買這種東西，也就是林然這種外行人會入手了。
即便有年代，也不是所有物品都能稱之爲古玩。
林然聽到這話也沒有不高興，而是笑道：“老先生，請問現在可以借給我剃刀了嗎？”
“拿給他吧。”掌櫃轉身揹着手離開了，而夥計也是一臉不耐煩的表情，把剃刀遞給了林然。
“別給我們弄壞了。”夥計還交代了一句。
林然接過剃刀後，也沒有閒着，找了個座位開始輕輕刮起來。
給他的感覺，就像是用刀颳去彩票表面的圖層，在等待內部出現號碼。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總算是把表皮黑色的物質刮下來一塊。
露出了裏面黃色的部分。
果然別有洞天！
看見黃色物質，林然心裏一喜，動作更快速起來。
剛回到櫃檯前的展櫃，因爲現在沒有生意，所以目光停留在林然手上。
他也老遠的注意到了裏面的黃色部分，頓時倍感意外，趕緊走了過來，，在林然的背後仔細看着。
之所以他會注意，是因爲林然的手藝全然不像外行，他很清楚如何不損傷到硯臺內部結構。
林然正在全神貫注的刮塗層，並沒有留意到掌櫃。
終於，他把全部的塗層刮掉，露出了一個邊緣。
暗黃色的邊緣，這絕對不是普通瀝青做成的硯臺。
“這是...”掌櫃忍不住說了一句話。
林然這纔回過神來，發現掌櫃站在背後。
“小兄弟，硯臺能再借我看看嗎？”他驚訝的合不攏嘴，因爲硯臺露出來的部分，怎麼看都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