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解石的建軍張大了嘴巴，他驚愕地盯着這塊毛料。
切面綠中略微顯黃，正是金絲種黃陽綠的特徵。
金絲種黃陽綠是中品翡翠，色體呈現定向排列的特殊翡翠，其中較深的綠會分佈在淺色部位，因此襯托的更加鮮豔，是市場上久經不衰的產品。
圍觀者中有人見狀，立刻上前，詢問道：“小兄弟，你這半開料賣嗎？”
現在還沒有萬全解開，裏面只有一部分也是可能的。
上來問價的明顯是玉石商人，他看中了這塊翡翠。
不等林然回答，他就開口道：“你這繼續開下去，也有毀刀的可能，不如高價轉賣於我？我出六千塊錢。”
剛纔他聽到了林然的報價，本來還以爲這小子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賭狗，沒想到還真見綠了。
林然打量着喊價的人，是一位精明的中年人。
他見狀笑呵呵地說道：“直接賺一千塊錢，總比繼續冒風險划算，你覺得呢？”
“牛老闆你也太貪小便宜了。”從人羣裏走出一位拿着紙扇的中年人，在這種天氣還拿着扇子，看起來就很特別。
林然一眼也認出了他，正是先前一起去瑞麗的翟老闆。
翟老闆剛在旁邊挑貨，聽到這邊起鬨，說出綠了，便擠過來一看，竟然是林然，他也就不覺得意外了。
“林先生果然專業，賭石十賭九贏，在下佩服。”翟老闆毫不客氣地說道。
他的話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賭石從來是十賭九輸的，能十賭九贏，這種不是天才是什麼？
“也沒有了。”林然顯得有些尷尬，他可不敢保證賭石的勝率，實際上現在爲止他也只參與過四次賭石。
“不過嘛。”翟老闆展開扇子，顯得極其文雅，他笑道：“其實牛老闆說的也有道理，雖然看起來是開出了金絲種，但繼續切下去，風險還是有的，不知你是否願意轉賣？我願意出七千塊錢。”
在瑞麗他已經見識過林然的本事了，他看中的毛料，肯定是有貨的，因此敢於冒險。
這話惹得剛纔的中年人不開心了：“老翟，你是擺明要跟我搶了是吧？”
眼見他們要吵起來，林然趕緊說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沒有轉賣的打算，建軍，繼續幫我解吧？”
聞言，建軍放下了切割機，而把石頭搬到了磨機前，接下來可不能大開大合地切割了，要改用砂輪慢慢擦掉外表。
他再次詢問道：“小兄弟，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沒了，你小心點擦掉邊就行。”林然大概清楚翡翠的位置，但也不能確認翡翠的形狀。
建軍也算專業，操控着磨石緩慢地擦掉表皮，以防會傷到玉肉。
隨着磨機的聲音，宛若普通飯碗般大小的翡翠，正在逐漸被揭開神祕面紗，翡翠越來越明顯，圍觀者的情緒也是愈發亢奮。
牛老闆嚥了咽口水，認爲現在喊價還來得及：“我出一萬，小兄弟，你把石頭賣給我吧！”
一萬塊錢在賭石廠里根本算不上錢，林然也沒往心裏去。
反倒是翟老闆在旁冷笑着：“這麼大一塊金絲種，沒有三萬塊錢你想拿下？”
但林然對他們的談話無動於衷，看了一眼錢小永，他比自己還專注地盯着原料。
這大概是今天出的第一個貨，很多人都放下了自己的事，在旁邊圍觀，站在外圈的人，甚至踮起了腳尖，伸長脖子往裏看。
由於這塊毛料體積並不大，打磨了十分鐘左右，形狀已經完整展示於衆人面前。
和預測的一樣，是一塊完整的金絲種黃陽綠！
金絲種是指中的綠色呈一絲絲平行排列，同時綠色沿着一定方向間斷出現，綠色條帶可粗可惜。”
黃陽綠本來很普通，但金絲種直接擡高了翡翠的價格。
人羣中也是開始議論紛紛，看中翡翠的老闆不少，但他們剛想開價，錢小永便說道：“這是我們安泰珠寶的貨物，對不起不對外出售。”
“安泰珠寶？”翟老闆有些意外，他知道這家剛崛起的珠寶行，可是也知道，林然明明是陳誠和鄭學茗的人，怎麼會和另外一個珠寶行老闆混在一塊？
他的心裏充滿了疑惑，這時錢小永已經管不上這麼多了。
這雖然只是中等品質的翡翠，但足夠解決他當前缺少貨源的窘境。
於是讓人把翡翠裝好，運回安泰珠寶。
這時，翟老闆微笑着走了出來，對林然說道：“林兄弟，你不是永泰珠寶的人嗎？怎麼跳槽到安泰珠寶了，陳老闆知道這件事嗎？”
他的聲音很低，防止被旁邊人聽到。
業界最忌諱喫兩頭飯，所以他這番話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是在敲打林然，想要以人情的名義收購下來。
“我只是和陳兄合作不止一次，並不是他的人。”林然淡定地答道。
他原本心想，只要把這句話說出來，錢小永就會投鼠忌器。
畢竟他拿着翡翠也沒有什麼用，他們的店鋪銷路還沒有打開，現在只是做做年輕人的市場。
而他們這些成名的古玩店鋪，更需要高質量的翡翠有生產。
誰知錢小永根本不在意，只是微笑一下，好像完全沒聽到他的話。
“翟老闆，你也來採石呢？再不下手，恐怕就來不及了。”林然笑着說道。
他已經開張了，而且也證明了自己。
錢小永看着翡翠被裝在箱子裏，打了個電話給採購部的經理，讓他派人過來取貨。
而他和林然轉身離開了西城玉市。
“林先生實力果然非同一般，今天錢某真是大開眼界。”錢小永現在相信了，林然確實是有能力的人。
和他合作只有好處。
安排好毛料之後，他們離開了集市。
但並沒有離開西城玉市，而是向着碼頭走去。
在碼頭附近還有很多的小餐館，看起來不起眼，但裏面用的材料絲毫不亞於五星級飯店。
附近的企業家來此採購玉石，個個都家底殷實，喫飯也捨得花錢。
用過午餐後，錢小永利用附近的公用電話，打了個電話。
不久，便有一位青年才俊的企業家跑了過來。
他臉上滿是汗，笑道：“錢老闆，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