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81:從收破爛開始致富 >第九百九十四章:校書圖
    朱亞文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年輕人,他雖認識,但兩人並沒有什麼交情。

    誰想到馮曉峯下一句就是:“陳少爺,我們又見面了。”

    馮曉峯打招呼的對象,竟然是他身邊的林然。

    林然有些無語,他和馮曉峯也談不上什麼交情,但出於禮貌,還是回了一個儒笑:“馮少爺,別來無恙。”

    “還行。”馮曉峯走到他們面前,抱拳道:“見過朱老先生。”

    “嗯。”朱亞文點點頭,雖然先和徒弟打招呼有點不合禮數,但他又不是麒麟會的人,年輕人也比較有個性,他也就不計較了。

    朱亞文問道:“馮公子不是文玩圈的人,還對古董有造詣嗎?”

    馮曉峯答道:“我是沒讀過什麼書,不過在下對於繪畫略知一二,沒有其他愛好,就喜歡收集字畫。”

    隨行的一位研究員低聲說道:“馮曉峯可是書畫內知名的收藏家,據說,上次他去京城參加藝術品拍賣會,一擲千金,買回了十多副字畫。”

    林然面無表情,打量看着眼前的年輕人。

    雖打扮有些離經叛道,但他的性格倒也挺豪爽,上次還贈與了他《采薇圖》。

    他選出的仿品自然就是字畫。

    “恕在下無禮,我認爲這幅北齊校書圖是仿品。”馮曉峯說道。

    他說話時很小心,似乎生怕得罪朱亞文。

    “何以見得?”朱亞文微笑起來,他並不想給小輩壓力。

    北齊校書圖是北齊楊子華創作的絹本,但原本早已亡佚。

    目前存世的其實是宋摹本,畫中包含三組人物,坐在畫中心,是四名士大夫,端坐於榻上,面前擺着豐盛的菜餚,似在舉行會議。

    榻內一人正是樊遜,是北齊知名文學家,正在認真執筆書寫。

    其餘三人也各有千秋,一人執筆,一手託舉書絹,似在審閱,另一人則是盤膝而坐,似在彈琴。

    在點名原因前,馮曉峯先對畫卷進行了一番鑑賞。

    朱亞文和林然都點頭表示贊同,能讀懂畫中意,馮曉峯確實是有一定的藝術修養的。

    “只可惜...”鑑賞完後,馮曉峯搖了搖頭,語氣卻平淡無波,“這是仿品無疑。”

    身後的對字畫略有研究的研究員站出來,朗聲道:“馮公子可不要信口開河,這書卷確實不是北齊的作品,但卻是貨真價實的北宋摹本。

    “我可不這麼認爲。”馮曉峯說道,“還想請諸位觀看一下這卷的筆法。”

    所有人都來到畫卷前。

    只見他做出了一個驚人舉動,將裱框掀開,然後捏住了字畫的角。

    “北宋時期的紙張,其中最爲出名覺得就是澄心堂紙,被稱爲紙中貴族,其實就一種是珍貴的宣紙,選料苛刻,是在冬天,用楮樹皮製作而成的。這種紙,要用溪水中的薄冰,冰水混合後來漂洗紙漿,多次漂洗後,製作而成。這種紙白首白尾,勻薄如一,在南唐時期,只有李煜可以使用,其餘人,見都沒見過。”

    “而到宋代後,要求就放寬了,造紙廠也會生產澄心堂紙,不滿足條件的一律不予以加工。這幅《校書圖》,使用的正是楮樹皮。”

    馮家不過是一個土幫派,向來以狠辣出名。

    卻不想他們家的公子,竟然對字畫有此研究?

    朱亞文微微頷首,示意他接着說下去。

    因此目前來看,他彷彿都是在說這幅字畫是正品。

    不過,林然卻已經聽出端倪了。

    不禁多看了一眼馮曉峯,這三大家族當中,就陳啓對古玩的研究最次了。

    果然是有了錢後,就會想把兒子往精英進行培養。

    “問題也就出在這,這幅校書圖使用的也是澄心堂紙,真是煞費苦心,只可惜,仿製者弄錯了一件事。”馮曉峯說着還搖頭嘆息起來。

    朱亞文覺得眼前的小子雖然有水平,但骨子裏卻透露出一股恃才傲物的感覺。

    “同樣是澄心堂紙,工具卻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北宋的造紙工藝,領先於唐,但還是遠落後於目前的年代。”

    “澄心堂紙的厚度有嚴格的要求,我家收藏的幾幅畫的厚度,都遠比這幅字畫厚,誤差查過了一毫米。”

    馮曉峯語出驚人,所有人都驚訝玩法,包括林然在內。

    林然以爲他要說的是紙的纖維淡雅,因爲這類宋仿澄心堂紙,主要作用是給大師繪畫和題字,墨跡並不會因爲時間流逝而淡去。

    但馮曉峯竟然看出了眼前的字畫的厚度誤差。

    朱亞文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馮公子,一毫米的誤差你都能看出來?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握着的部位,是修復留下的問題呢?”

    馮曉峯點了點頭:“的確有如此可能,畢竟修復師水平不一,很可能沒有注意到其中的誤差,那這幅書畫,也太可憐了。”

    他似笑非笑地說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問題。”

    他指着字畫緩緩道來:“其實我在美國的波士頓博物館,有幸見過楊子華《校書圖》摹本的真跡,楊子華風格質樸有餘,粗獷不足,這也和當年齊國不拘一格的作畫風格息息相關,因此,整體會顯得有些不協調。”

    “然而,這幅《校書圖》,連斷的處理卻極有特色,明顯是刻意爲之,要我說,這幅畫的畫工,其實在原畫之上,只可惜,仿品終究是仿品,永遠比不上真貨。”他放下了字畫,對朱亞文抱拳道:“朱老先生,我所猜可對?”

    對方都見過真跡了,最近又沒有波士頓藝術品拍賣會,校書圖能是真品纔有鬼了。

    朱亞文若有所思,道:“馮公子猜測八九不離十,但你還說錯了一點。”

    “什麼?”馮曉峯驚訝地問道,他心裏覺得不可能,這幅字畫他可研究了不少時間,怎麼可能會

    “你看到的並非楊子奇的筆法,而是摹本人的筆法。若我告訴你,楊子奇的畫風就是如此,你見識還太淺了。”朱亞文笑道,“不過你倒是猜對了,這確實仿品,按照約定,五萬塊錢你可以拿走。”

    工作人員拿來一個手提箱,裏面裝滿了現金,遞給馮曉峯。

    對方臉上的笑意卻凝固了,也沒有去接錢,而是問道:“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