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特別調查局的人,行政權可在警隊之下。
“確切的說,是警隊讓他協助調查。”唐蘭軒解釋了來龍去脈。
就在一個星期前,西城排查可疑車輛,結果看到了一輛無牌照的貨車。
他們將車攔了下來,查看貨車的車廂,裏面是一些建築材料。
但是,從建築材料裏面,搜出了一箱物品。
警隊認爲是文物,無照駕駛,加上僞裝成運輸建築材料的貨車,方向卻是碼頭。
所以他們懷疑是文物走私,便將車主帶回了局裏進行調查。
但是,貨車駕駛員堅稱箱子裏不是文物,只是仿古工藝品。
因爲盛世工藝的興起,仿古工藝品也在市場上突然走俏,貨車司機堅稱是準備回家給老婆孩子的紀念品。
警隊裏並沒有專業的鑑定人員,便想到了先前有合作的特別調查局。
把東西交給了李小海,但是因爲調查尋寶會的事,他們人手不足,權衡利弊,便把那箱貨物帶到了故宮博物館,請唐蘭軒安排人幫忙鑑定一下。
唐蘭軒把初步鑑定任務交給了秦老,眼前的兩位,就是秦老手下的研究員。
“你好,我叫蔡洋。”憨厚的研究員笑着伸手錶示友好,和林然握手後,說道:“其實秦老纔剛走,他剛纔看了一下這些物件,認爲是贗品的可能性比較大,我們正準備寫鑑定材料交給館長,你們就過來了,實在太好了,你們一起來看看吧。”
秦老認爲這批貨是贗品?
林然剛纔在門口使用聞色,就感覺到這批貨年代久遠,絕對不可能是仿品。
但他不會直接否定,不然太不給秦老面子了。
他自然地點點頭:“嗯,秦老都說了是贗品,真品的可能性不大,不過,我還是鑑定一下吧,獻醜了。”
另外一名研究員雙手別在胸前,也來到了林然身邊,但他的表情並不友好。
林然卻不覺得這樣的人討厭,像他這種人,通常只是比較較真,領地意識比較強,並不是有意針對林然。
他沒空管別人怎麼想的,既然是特別調查局給故宮博物館的任務,他只要如實鑑定就行了。
這是一張長木桌,上面擺放着六件古董。
三件瓷器,一件香爐,還有兩塊正方形,如磚頭大小的物件。
正當林然要開始鑑定的時候,另一名研究員開口了:“館長,秦老說了,這些都是仿照品。”
明顯是想搶功勞,要讓館長知道他們並沒有浪費時間。
只聽館長呵呵笑道:“是嗎?這些物件看起來挺舊的,沒想到都是贗品。”
研究員解釋說:“有一些很明顯的做舊痕跡。”
他把一個青梅紋瓶拿起來,將底部“乾隆年制”四個字展現給唐蘭軒看。
“我們查過史料了,乾隆年間的梅紋瓶都是上開口形式,沒有任何這種構型的梅紋瓶,純粹是造假者張冠李戴弄錯了。”
他又指着另外一件香爐,道:“銅爐的構造倒是很有漢代的風格,但做舊手法太老套,綠繡下面直接是鎏金。”
其實他的心裏特別不服林然,自己在博物館兢兢業業幹了這麼多年,館長都沒有提拔他。
眼前叫林然的小子,就去年帶着一個造假販子來館裏轉了一圈,搖身一變就成爲了唐蘭軒的關門弟子,像他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唐蘭軒也看出了他是在故意給林然使絆,只是笑笑:“好,蘇瑞,乾的不錯,不過我們還是等林然的鑑定結果出來再討論吧。”
蘇瑞本來還想展示自己的實力,但聽唐蘭軒這麼說,也只得皺了皺眉,選擇閉嘴。
林然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話,而是對着桌上的文物依次鑑定過去。
只見林然看了一圈,回到了先前的位置。
拿起蘇瑞放下的瓷器,本來蘇瑞想讓他注意點,別把東西弄壞了,卻見林然帶着手套,動作沉穩,顯得非常嫺熟。
蘇瑞即便恃才傲物,也是業內人士,深刻明白古玩鑑定實際上是技術活。
想看一個鑑寶師專不專業,從他“拿”的動作就能看出端倪。
比如說瓷器,在拿的時候,對於手指的捏位要求是很高的。
不僅要捏瓷器不會影響鑑定的部位,同時還要用手掌輕託,手法極其有講究。
單純是看林然的動作,蘇瑞就明白了,眼前的人確實很專業了,便選擇了閉嘴。
唐蘭軒看到蘇瑞欲言又止,又看了一眼林然,欣慰地摸着下巴。
能讓蘇瑞這種高傲的人認同,林然確實很專業。
林然沒有關注其他人的動作,而是將瓶子來回看了一番。
說道:“清代的梅紋瓶,材料沒問題,但器型不對,是贗品。”
蘇瑞鬆了一口氣,彷彿是跟優等生對答案一樣,聽到他的答案和自己的一樣便放心了。
放下梅紋瓶,林然的目光集中在香爐上。
這是一個青銅香爐,林然並沒有將它托起,而是蹲下來,對香爐左右查看。
“漢代青銅香爐,器型吻合,表面粗糙有包漿...”
蘇瑞心提到了嗓子眼,正想開口嘲諷。
卻聽林然繼續說道:“不過包漿有很明顯的人工造假痕跡,浸泡時間不長,這件也是贗品。”
林然有些疑惑,難道剛纔他看錯了?
不對,他明顯感覺到桌上的六件文物,裏面肯定有真品。
他相信鑑寶祕術的能力,其他的分卷沒看過不了解,但卷三關於鑑寶的內容,他有切身體會。
蘇瑞再次鬆一口氣,但語氣卻有所加重:“剛纔我們都鑑定過了,你應該也聽到了吧。後面幾件隨便看看就行,秦老我們不會看走眼的。”
唐蘭軒微微點頭,接過了蘇瑞手中的報告,在梅紋瓶和青銅香爐後面標記了贗品二字。
秦老和林然兩位專家都鑑定他爲假貨,他甚至不需要進行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