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確實會做生意，拍馬屁拍的滴水不漏，莊生被他哄的一愣一愣的，先前的不悅也煙消雲散。
一番客套之後，光頭男說道：“雖然那銅像沒了，不過你可以看看別的貨，或許還有能看的上眼的呢？”
作爲普通生意人，光頭男當然不知道霍家家主生日宴的事，還以爲他們只是同時看中了一個銅像。
這兩位都是出手闊卓的爺，把他們哄得開心了，自己店鋪發展就有望了。
莊生搖了搖頭：“我已經看過一圈了，除了那尊雕像以外，沒有啥值錢的東西了。”
他這話一說出口，光頭男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鬱。
林然就覺得莊生情商太低了，也幸虧他不用在外面做生意，否則生意夥伴都會嚇走。
也就是因爲他身份特殊，老闆不敢得罪他，還是陪着笑臉道：“不看看怎麼知道呢，我們最近又進了一批新貨，進來瞧瞧唄。”
“這句話自打我認識你開始就一直在說，耳朵都快磨出繭了。”莊生說道，“我就是喜歡那樽雕像，你能不能在五天之內給我做出來。”
“五天？”光頭男一臉爲難的表情，“大哥，光是打磨也就不止這麼久啊。”
“那就沒辦法了，你店裏的其他東西，我壓根就看不上。”
“額。”光頭男被他說的無語了，這裏還有其他的客戶，而且他旁邊還有一個朋友，竟然當他面說出看不上他店裏的青銅器。
要知道他們店鋪的名聲，在整個華東地區都是有一定的傳播度的。
沒想到竟然被人當面說看不上。
果然，這句話一出口就有旁邊的遊客投來了奇怪的目光。
看着眼前的男人，也不像是特別有錢或者特別有眼光的樣子，竟然口出狂言。
光頭男也不想得罪他，好話歹話都已經說過了。
不過畢竟是自己違約在先，也不好說什麼，再次表示了道歉，就準備送他們離開天下閣。
可就在這時，林然卻說道：“莊先生，我還沒有看完呢，要不咱們進去瞧一瞧？”
光頭男瞬間對他旁邊的男人產生了好感，這小夥子，比莊生好說話多了，偷偷對他比了個大拇指。
但光頭男覺得他只是莊生的跟班，說了不算話。
沒想到，莊生竟然皺起了眉頭。
“林先生，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要不去別的地方看看？”
“難得來一次，而且老闆這麼熱情。”林然對光頭男點了點頭，他覺得光頭男的性格還不錯，某種意義上和楊建龍有些相似。
莊生本來因爲老闆把東西賣給別人，心裏是有氣的，所以根本不想在這家店裏再買其他的東西了。
但林然是京城派過來的人，可以算得上是他的貴賓，他說的話，自己可不能當成耳邊風。
莊生還想着高升呢。
既然他都說了，莊生也就只好放下架子，說道：“童老闆，我朋友想進去看一下，你可得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讓他見識見識，不然我跟你說，我的這位朋友，可是京城出名的鑑寶大師。”
然後他對林然點了點頭，問道：“這位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他以爲莊生只是和自己開開玩笑，鑑寶大師可不是誰都稱得上的，起碼也得有二級研究員的水平吧。
眼前的小鬼看起來也就是20歲，有沒有從學校裏面畢業都不好說，還敢自稱大師。
不過看他和莊生的關係，對方的背景似乎有點深，還是有必要巴結一下的。
林然笑道：“一個無名小卒罷了，不用聽他胡說。”
童老闆剛想客套一下，沒想到莊生還來勁了。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林然，是我們部京城的幹事。”
其實莊生還是動了一些小心思。
別看童老闆長得大大咧咧的，實際上他在古玩圈還是混的很開的，也經常去京城出差，和京城的古玩行來往密切。
資料上面顯示林然對於古玩很有一套研究，卻沒有寫具體研究成果。
專生覺得這就是哪個上級的管理爲了讓自己的兒子簡歷好看，故意編出來的。
他不能得罪林然，但不代表童老闆不行。
反正童老闆不把東西賣給自己，他也剛好讓他們倆相互拉扯，自己在旁邊看熱鬧。
等他介紹完，童老闆的眼神全部聚集在了林然的身上。
他主動伸出手，微笑道：“你好，我叫童楊！”
“你好，我是林然。”林然笑着回了一句。
其實剛纔莊生硬要介紹自己，林然已經看穿他的小心思了。
這種人，在博物館體系當中並不多見，但不是沒有，和他們打過交道之後，也就清楚他們的底細了。
“林然？你是不是唐蘭軒大師的關門弟子？”童老闆眉頭一皺，總感覺林然的名字非常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他本來只是從自己的生意夥伴裏面去尋找線索，結果一直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了京城的一個傳說。
一個突然出現的少年，彷彿冉冉升起的新星，剛在舊貨市場展露頭角，後來卻突然消失匿跡了。
據傳是成爲了故宮博物館館長的關門弟子，好像就是這個名字。
林然很自然地答道：“是的，童先生果然見多識廣，竟然連我老師的名字都知道。”
林然並不是吹捧，京城的生意人，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他和唐蘭軒之間的關係，其他人根本連唐蘭軒的面都見不到，更別提了解他的人脈關係了。
足見童老闆並不是吹噓和標榜自己很厲害，而是他確實認識很多圈內的人。
童楊也深感意外，他以爲林然起碼是個二十快三十歲的小夥子，這一行是非常喫閱歷的，三十歲能有一定建樹，都會被稱爲年輕有爲。
眼前的小夥子，頂多二十出頭。
見過的文物都不一定有多少，怎麼會有如此毒辣的目光？
除非...他和霍查一樣，出身高貴，平常接觸的都是奇珍異玩。如此說來，這確實是個值得結交的人物，更甚於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