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來到了一個破舊的書架前。
從上面熟練地翻出了一本記事本,拿到林然面前攤開。
“許彥,有南陵半仙之稱,算命極準,於1983年6月12日在家中被離奇殺害,至今找不到兇手。經調查,當天他曾與關雲(資料十五)和洪達(資料十七)見面。”
看到上面的文字,林然都覺得毛骨悚然。
趕緊翻出了對應的資料,竟然有關雲和洪達的完整信息,甚至記錄了關雲和開發商的衝突以及手中的血案,但是在後面打了一個問號:“案件存疑,暫不追責”。
看到了這份資料,林然感覺遭受雷擊。
就算是21世紀的治安所,也不可能把信息記錄的如此相近,而且治安所的工作就是調查案件,怎麼可能會暫不追責。
種種疑問,在林然心中繚繞。
“知道你是國文部的,我就放心了。”屋主,也就是許彥鬆了一口氣,“或許資料上也會有記錄錯誤吧,至少在今天到來前,我不知道還會有一個叫林星的人出現。”
他本來以爲自己今天死定了,劫數難逃。
“你既然知道今天會出事,爲什麼不離開家?”林然問道。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
“你以爲我沒想過離開?”許彥滿臉無奈,“我其實在三天前,也就是寧留被抓走後就離開了南陵,但不知道爲什麼,今天醒來又在家裏。”
“有這種事?”林然顯然難以置信,簡直就是靈異現象,說出來沒有任何人會相信,和算命一樣,毫無根據。
“信不信由你。”許彥說道,“估計這就是命運吧,所有人的命都寫在上面了,是不可能更改的。”
林然低頭沉思了一會。
許彥站起身來,道:“不過,我今天總算是看到了一些轉機,至少你沒有出現在這些書籍上,我也沒有任何關於你的資料。”
林然本來想說出自己的名字,或許這些書上還真有他的記載。
轉念一想,古墓中的事物,通常看上去很美好,實際上卻是一種詛咒。
知道的越多,越瞭解其中的恐怖之處。
許彥站起身來,說道:“那個叫關雲的,是來查開發商的下落的吧,那個人的名字是...”
“等等。”林然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怎麼?你不想知道?”許彥楞了一下,南陵城幾乎沒有人不想得到他的算命結果的。
“不想。”林然堅決地說道,“我來做一個猜測吧,你算過命的人,是不是基本上都活不久?”
聞言,許彥定住了。
他之前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最近的一次算命,是一個富商,他直接抗來了兩麻袋的錢,每個裏面裝着五萬塊。
整整10萬,要求他算一下競爭對手的籌碼。
許彥自然把消息告訴富商,而後,富商用最低價拿下了標書,把競爭對手逼到了絕境。
許彥在報紙上看到富商集團的消息,還在家裏美滋滋的等着他來報答自己。
許彥這時候纔想起找出富商的資料,上面突兀地出現了這次死亡記錄。
從這件事,他得到的教訓是:資料僅供參考。
卻沒有往詛咒的方向考慮。
林然看到許彥的表情變化,已經猜到了結果。
“可能所謂的預知未來,不過是惡魔的一場交易罷了。”林然說道。
“這...”許彥仍然有些難以相信。
“我給你一個建議,把這裏全部燒了,或許可以救你一條命。”
林然本來只是想看一看這個傢伙究竟是通過什麼方法知道其他人情報的,更重要的是,在賬單當中出現了劉敬峯的名字。
回想起先前在畫廊當中,畫廊老闆提到的和劉敬峯的個人恩怨。
劉敬峯的身世,在林然腦海裏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本來想着順便過來調查一番,但是看到許彥的變化後,他放棄了這一想法。
“呃...”許彥很猶豫,這可是他的立命之本,自然有些不捨得。
林然也懶得跟他解釋,“你自己看着辦。”
隨後,他也不顧許彥的想法,走出了地下室。
關雲兩人正在外面等着,本以爲審訊犯人需要很久時間,沒想到林然這麼快就出來了。
“林先生,我的事...”關雲忐忑地問道,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他就是個江湖騙子。”林然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可是他知道我的名字?”
“那是因爲他提前調查過了。”林然說完,跨上了摩托車。
在21世紀後,很多地方都已經禁摩了,這年代路上車輛不多,騎摩托車吹着風的感覺讓他很愜意。
“那事情不追究了?”洪達不解地看着許彥。
許彥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把他們送到了院子門口,就好像他們不是私闖民宅,而是許彥的貴客一般。
“我交待你的事,你最好處理掉。”林然戴上頭盔,在發動摩托車前,對許彥再次提醒道。
“好嘞,我會考慮的。”許彥歡喜地說道,只要能送走這幾個瘟神就好。
至於地下室的資料,他是傻子纔會燒掉,以後還要靠他賺錢的。
資料並不一定是準確的,但作爲參考再好不過,他依舊可以保持半仙的名號。
送走了林然等人,許彥回到家中,準備喝個茶泡個澡壓壓驚。
卻發現有人正坐在沙發上。
許彥一驚,剛想喊話,卻被一個人從後面捂住了嘴。
窗外,林然他們的摩托車聲纔剛剛遠去。
回到別墅,林然再也沒有提先前的事。
拿到了賬本後,洪達的手下也順理成章地取回了大部分古玩。
買家當知道自己手中的是贗品後,本來是氣的不行,但聽說有人願意高價回收贗品,他們心中自是一百個願意。
贗品回購計劃很順利,反正錢是由洪達出的,和林然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