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帶到手指上的瞬間，感覺到了一些磨砂感。
這和真正的田黃石柔順的感覺截然不同。
他的表情再次凝重了起來，然後，他用指甲去摳護指的表面。
“你小心點！”柯輝看到林然這粗魯的舉動，趕緊出言提醒，不明白林然在做什麼。
可是接下來他更加目瞪口呆了，因爲順着林然的指甲，竟然有一些粉末脫落了下來。
林然猜的果然沒錯，這不但不是真品田黃石，恐怕還是現代人的作品。
要不是考慮到柯輝的心情，林然真想直接告訴他這玩意估計一百塊錢都不值。
“這石頭的表面有些軟，感覺像是糊了一層漿糊一樣，所以我就用手指去摩擦，沒想到還真的是鍍層的。”林然看着柯輝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要知道江璃可是柯輝心中的白月光竟然會賣給自己假貨？他說什麼也不相信會有問題。
反倒是柯羽饒有興致地看着，林然就像變魔術一樣把表面磨掉了一大半。
“可是根據你說的，就算這裏有鍍層，這石頭依舊是黃色的，屬於上品吧？”柯羽表面上是在幫哥哥，實際上是在煽風點火。
林然搖了搖頭：“都已經有鍍層了，難道你還覺得現代的水平不能給石頭上色嗎？”
“這石頭，應該是用來製作滑石粉的原料石，手感上和田黃石差不多，但是價格要廉價很多，而且還特意被染成了上品的黃色，看樣子是一個專業造假團隊做出來的。”林然已經說的很委婉了。
柯輝不由地露出驚訝的神色，他本來還以爲林然只是說他的護指不值那個價，沒想到還是贗品！
“林然你還真是厲害，從玉石到古玩，無所不知，真是讓人佩服。”柯輝由心的說道，他也終於明白了江璃所說的話。
對於古玩，他只不過是略懂皮毛，連門檻都沒有達到。
真正可以登堂入室的，還是像林然一樣，僅僅是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能把手裏的田黃石看得如此通透，難怪會被稱爲林小大家。
他現在是徹底服了，同時也有些沮喪。
江璃作爲業界女神，自然會找業界的精英，像他這種只懂皮毛的門外漢，估計是沒有機會了。
其實換做是其他人，一時半會兒還真猜不到這一點。
但是林然以前在博物館的時候接觸過一個田黃石造假團隊，他們的人被博物館給招安了，專門負責田黃石的鑑定工作，所以自己從他手裏學了一些東西，只不過他也不清楚爲什麼，隔了這麼久自己還記得這麼清楚明白。
林然的鑑定結果十有八九是正確的，他把護指還給了柯輝，說道：“柯少爺，其實你也不用太過在意。每個人都會有看走眼的時候，你把東西還給江姑娘，然後把剛鑑定結果告訴她，她或許會對你改觀。”
“哈哈，林然你是一點都不瞭解江璃姐姐啊。”柯羽咯咯地笑了起來，“哥哥先前裝的那麼瞭解，突然又變成了專家，是個人都會覺得有問題。”
“真的嗎？？”柯輝眼睛一亮，他先前就有這個打算，只是覺得有些難以開口，畢竟這是工作以外的事，他也不方便給予報酬。
可是沒想到林然竟然主動提出了這一建議他欣然接受。
“好好好，林然，以後你就是我兄弟了！”
“嗯，林大哥！”柯羽調皮地說道，引來柯輝的白眼。
林然倒是樂意賣柯輝一個人情，以後還有事情要拜託柯家呢。
現在能夠和柯少爺搞好關係，他也是樂得其中。
“既然你知道自己被坑了，就去把東西退給江璃吧。”林然說道。
柯輝露出了極其爲難的表情，“我現在也只能自己喫啞巴虧了。”
“爲啥？”林然不解。
“嗨，你也是做這一行的，難道你不知道切割規則嗎？”
在古玩圈裏面，買東西從來就沒有退貨退款的說法，即便知道自己被坑了，也只能怪自己眼界不行。
切割的規則講究的就是買定離手，錢貨兩清。
反悔是絕對不可能的，說出去只會被其他的買家，賣家嘲笑，身爲柯家少爺自然更懂其中的道理。
柯輝有些傷感，將田黃石護指收回口袋裏面，然後說道：“林然，今天的事真是謝謝你了。”
林然喝了一口茶，現在只能安慰柯輝了。
說道：“柯少爺，其實你也不用這麼難過，雖然說這是一個假貨但，但是做工還是非常精緻的。你放在家裏做收藏品，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江璃姑娘應該已經看到你的...財力了，或許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林然只能儘可能用其他的方法去安慰柯輝了。
沒想到柯輝還真的很受用，重重的點了點頭：“說的對，10萬塊錢嗎，爲紅顏知己一擲千金，也是件浪漫的事。”
反正他也不在乎錢，只是覺得在家裏被父親罵了有些不舒服。
“好了，我們現在再來講講外面根雕的事情吧。”柯輝說道。
“哥哥，你爲什麼老喜歡這些根本就不值錢的東西？”柯羽都有些看下去了。
“切，小女孩懂什麼？”柯輝不打算再和妹妹說話，正準備引入正題。
林然卻突然想起些什麼事情，他對柯輝說道：“柯少爺，我剛纔鑑定似乎漏了一個細節，你方不方便把護指拿出來，我再看看？”
“哥哥，林然還在幫你想辦法圓過去。”柯羽說道。
“還有什麼看的？都已經坐實是假的了。”柯輝嘴裏說着不願意，但他還是照做了，把護指再次拿了出來，遞給林然。
不過因爲心裏已經篤定他是贗品，所以在操作的時候也是非常的大手大腳，隨意的遞給了林然，沒有先前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