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確實沒有聽說過大和玉這個名字。
林然看了看劉茂，實在忍不住了，笑着問道：“劉先生，請問你聽說過四魂之玉嗎？”
“四魂之玉？”劉茂皺了皺眉頭，“沒聽說過，也是櫻國的玉石嗎？”
“是的，還是當地的名產品呢。”林然心裏已經笑開了花，劉茂感覺就是個半吊子，真不知爲何楊國直會信任他。
但是林然還是鎮定了下來，現在不是呈口舌之爭的時候。
“您說這是大和玉？”林然改變了語氣問道。
“對。”劉茂剛纔已經知道了，林然就是楊國直請來的鑑寶師。
看了一下他的年紀，還不如自己的孫子大，下意識覺得小孩子好糊弄。
於是故作高深地說道：“並不是所有來自櫻國的玉石都有資格被稱爲大和玉，這可是皇室收藏的玉石。”
“那怎麼會落到你手裏？”林然問道。
但這句話，瞬間讓劉茂不開心了。
劉茂義正言辭地說道：“我是用特殊手段從櫻國弄回來的，都是華夏子民，這種瑰寶，怎麼能落入異族人手裏呢。”
林然內心都笑開花了，這種人口口聲聲仁義道德，實際上心裏滿是齷齪。
“說得對，華夏人不騙華夏人。”林然笑道。
劉茂沒有聽出他語氣中的陰陽怪氣，或者說這年代並沒有陰陽怪氣的概念，劉茂反而笑着點頭表示贊同。
說道：“沒錯，小兄弟說得對，我怎麼可能欺騙自己的同族呢？”
“大和玉！是天下間唯一一塊被當做至寶的玉石，被稱爲櫻國和氏璧。”
這，不揭穿他也就算了，反而還越講越離譜了。
林然真是佩服他的厚臉皮，還有他的幾個手下，一臉虔誠的表情，也不知是演的還是真的信了。
但當面揭穿他肯定不承認，林然只能委婉地說道：“既然是大和玉，那也應該是一種玉石吧？”
“小兄弟，你在逗大家開心嗎？”劉茂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心想楊國直真是病急亂投醫，直接找了個小孩來當鑑寶師，今天要喫定他了。
接着用肯定的語氣說道：“當然是玉石。”
“那它和普通玉石的區別是什麼嗎？或者說它屬於哪種玉石？”林然追問道。
劉茂本來還沉浸在喜悅當中，聽到這句話，頓時警惕了起來。
不過還好他早有準備，說道：“是一種特殊的玉石，但這種玉，在世界上只有一顆。”
“特殊的玉石，也得有成分吧？”林然說道，“不能你說是玉石就是玉石，那我拿一顆彈珠，說這是玉石，難道您也說它是？”
玉石是一種質地緻密、堅硬、光澤細膩的礦物寶石。常見的玉石有翡翠、和田玉、石榴石玉、白玉、碧玉等。
人們平常稱呼漂亮的石頭爲玉石，其實還是要滿足一些條件的。
比如硬度，硬度值至少在6以上，不容易被刮花或損壞
其次是觀感，外觀切割面細膩如羽，質地堅韌有致，透明度高，密度均勻性好；
最後則是紋理了，具有自然形成的紋理，如綠翡翠有籽狀和霧狀，白玉有肝油紋、觀音座等獨特線條。
如果一塊礦石符合以上條件，那麼它就可以被稱爲玉石。
業界都有一套自己的鑑定方法。
劉茂被問到了，閉口不言。
林然則是輕微一笑：“劉先生，不是我懷疑你，只不過你說這是玉石，總得說一下屬於什麼玉，我們好通過內含物來鑑定真僞，你說對不對？”
辦公室裏頓時寂靜一片。
經過林然這麼一問，楊國直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現在信息閉塞，他確實沒有聽過大和玉的說法，而林然的分析毫無疑問是在告訴他，這並不是玉石。
劉茂自然心知肚明他帶來的是什麼東西，本來想借着歸國商人的名義把這東西賣出去，沒想到竟然被人問到本質問題上了。
他冷笑一聲，道：“櫻國無非就是紅玉和琉璃玉，大和玉是另外一種獨特的玉，是曾經皇室的收藏品，和庶民玉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拜託，櫻國是什麼地方，你要說他們的科技暫時領先還好講，但你要說他們皇室收藏的東西多值錢，我看你還是省省吧。”林然實在是受不了了。
櫻國的礦產資源本來就少，明治維新之前生產力極端低下，當年戰國大名，最大的願望就是魚子醬喫到飽，大部分士兵都只能納豆配飯，他們的皇室能收藏什麼級別的寶貝。
在華夏的皇室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還煞有其事地介紹。
被林然這一番話，劉茂弄得臉色鐵青，看着楊國直說道：“楊老闆，看樣子這生意是不用做了。”
本以爲楊國直會心虛，沒想到楊國直冷臉說道：“劉老闆，我看你是歸國商人，相信你才請你把藏品帶來的，但你不解釋清楚，還威脅我？你是不是真當我齊省無人，連玉石都分辨不出來？”
珠寶行業自然有自己的鑑定標準。
楊國直的大師傅不在，但可以找珠寶協會的人幫忙看看，如果發現劉茂賣的是假玉石，恐怕事情就不是“不賣”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了。
劉茂看到楊國直嚴肅的表情，心裏頓時打起了退堂鼓。
他就是靠騙有錢人的錢爲生的，但是這是一把雙面刃。
有錢人錢多，欺騙的回報高，而且有錢人愛面子，就算被騙了大多數也不會公開，頂多私下找人報復。
但有錢人也往往意味着有自己的門路，黑的，白的都認識，得罪了他們，無疑是給自己使絆子。
現在已經引起楊國直的警惕了，劉茂無奈之下，只得故弄玄虛地說道：“其實大和玉嚴格意義上不能算是玉石。”
林然會心一笑，果然劉茂已經撐不住了。
楊國直的臉角微微抽搐。
但這時，劉茂接着說道：“雖然它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玉石，但它的價值，比普通的玉石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