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林然自信地微笑着,戰國時期的青銅器,真僞判斷是比較容易的。
林然開始細緻地研究起杯子來,他觀察着每一個細節,用手輕輕觸摸着杯身的每一個角。
“這隻杯子的材質是真正的上品青銅,是齊國獨有的礦產,而非後世所鑄的贗品。”
“並且,從鑄造技藝可以看出,它是由當時的頂尖鑄造工藝所打造,應該是宮廷或貴族用品。”
林然指着杯子上的紋飾分析道,“這隻杯子的紋飾也非常有特色,其中鶴和雲紋都是戰國青銅器上的常見圖案,但杯子的設計技法卻很少見,足見這位鑄造大師的獨特風格。”
楊國直聽得目不轉睛,心裏對林然的鑑定技術越發欽佩。
他不由讚歎道,“林先生真是鑑寶界權威,堪稱業內人士的楷模。”
林然只是謙虛地笑了笑。
這青銅杯確實十分精美,是一個不錯的收藏品。
楊國直注視着林然,心中既期待又有些擔憂。
“這隻杯子的確是‘雲天一鶴’,出自呂原之手。”
楊國直長出了一口氣,興奮地說不出話來。
他立刻命令手下的人把這隻杯子收好。
隨後,僕人和管家都離開了,房間裏面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楊國直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難過的表情,似乎是想起了不開心的往事。
“剛纔的青銅器怎樣?”楊國直問道。
林然覺得很奇怪,不是已經給出了鑑定結果嗎,他還在擔心什麼?
楊國直沒有等他們回答,而是接着說道。
“曾經,它們是一對,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只不過,當年我還是太年輕太糊塗了,不知道珍惜。”楊國直喃喃自語,看起來有些感慨。
“你是說……”林然看着楊國直的表情,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對青銅杯,是父親留下來的家族遺物。當年我爲了創業,把其中一隻賣掉了,爲的就是拿到創業的資金。”楊國直的眉頭微皺,一時間,他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
竟然還有這種事,林然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覺得楊國直是一個非常務實的人,或者說特別現實,絕對不會有任何感情波動。
可是此刻,他竟然產生了些許懷疑。
“你想要將這個青銅器賣掉嗎?”林然問道。
楊國直搖了搖頭,“不,我不僅不想賣它,而是想保護它。”
“我現在特別後悔當初賣掉的另外一隻杯子。”
對他來說,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工藝品,而是代表着他曾經的過去和現在對於家族文化的重視。
被賣掉的另外一隻青銅器,毫無疑問已經成爲了楊國直心中的芥蒂。
“時間不早了,我帶你們去客房。”楊國直站起身來,他們已經幫自己鑑定完畢了,接下來就該自己盡一下地主之誼。
可是,他纔剛站起身,管家就匆忙跑了進來。
“楊總,有客人來了。”
“客人?”楊國直皺了皺眉頭,竟然有人敢到他家裏來。
楊國直的臉色一變,對管家說道:“好我現在就過去,你帶他們去客房。”
“是。”管家躬着身子說道。
楊國直起身離開,在離開之前,他望着林然,說道:“林先生,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林然笑了笑,他知道工作還遠遠沒有結束。
當楊國直火急火燎地來到前廳時。
“歡迎沈老先生大駕光臨!”楊國直面前站着一位蒼老的男人。
他的身邊還站着的兩個手下。
這位正是楊國直的生意夥伴,負責給我們供應原材料。
楊國直看到他們站在這,心裏頓時涌起不詳的預感,面容漸漸柔和。
“你家裝修的真不錯,”沈先生笑道,但是帶着不懷好意的口氣。
“過獎,沈先生,來客廳坐坐吧。”
“喝茶就不必了,我今天來是跟你說一件事的。”
“何事?”
“你在做事方面表現得太過高調,我們董事會經過評估,覺得我們先前給你的原料價格太低了。”
由於他們是楊國直的上游供應商,價格由他說了算。
今天來,竟然是爲了擡高價格而來的!
楊國直滿臉不悅:“沈先生,現在的價格已經給得足夠高了!國內還有哪家珠寶行比我們開的價高?”
“那我們的合作只能中止了。”老男人遺憾地聳了聳肩。
“什麼意思?”
“你太高調行事,導致我們的名譽受損,如此不尊重我們的行爲,我們將不得不提高價格,要求名譽補償。”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們只能尋找新的合作伙伴了。”
沈先生作爲珠寶供應商,在市場上擁有巨大的強勢。
他們公司掌控着齊省所有的珠寶資源和供應鏈,珠寶原材料倉庫,處理工廠等,這些壟斷資源,讓他們能夠用自己的方式去掌控市場。
如果合作的珠寶商不接受他們提出的價格,或者揹着他們接觸其他珠寶供應商。供貨渠道就會被切斷。
珠寶店就會失去穩定的珠寶來源,會讓店鋪生產和銷售陷入困境,整座店面的運營會變得十分困難。
比較誇張的是,因爲珠寶是奢侈品,但這個年代非必需品,所以管控並不嚴格,成爲了一些白手套的特供撈錢渠道。
這些供應商,背後往往擁有豐富的資源,讓他們可以自由設置價格和要求。
如果不接受他們的要求,就會失去珠寶供貨。
這其中,自然有大量不公正競爭的情況,但沒辦法,就是沒人管。
反而很多人認爲,珠寶商賺得盆滿鉢滿,就應該多給錢。
變成了珠寶商極爲尷尬的局面。
供應商對珠寶商的價值不言而喻,毫不客氣地說,供應商纔是真正掌握着市場的主流和流向的支配者,珠寶商,充其量只是前臺打手。
如果想要更好的發展珠寶事業,必須要與供應商互相合作和信任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