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有些哭笑不得，看着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低下了頭。
其他的人則是指責道：“這女人，還不如自己的孩子。”
由於圍觀人已經圍了上來，也不用擔心她逃跑了。
林然手裏拿着最大的那一塊碎片，說道：“雖然我沒有看到原來的樣子，不過從碎片的形狀來看，做工確實非常精緻。”
“可以看得出來做工很深，腹部位置的弧線也很自然，而從這個器型來看，整體平滑而又規則。”
“釉色搭配的恰到好處，黑棕帶綠，光澤圓潤。”
如果只是對一個完整的瓷器進行鑑定，林然還得不出這麼多結論。
不過眼前的瓷器都已經被摔成碎片了，他甚至可以看到內部的結構，評判起來也更加專業。
攤主本來還想嘲笑林然不懂裝的，結果聽到他口若懸河，說的頭頭是道，連自己都不由得點了點頭。
其他人聽到了林然的鑑定，圍觀的人羣當中終於確認了眼前的就是林小大家。
沒有點水平，還真說不出這麼多鑑賞知識。
其實對於黑釉，林然已經非常熟悉了。
在很多地方都見過，這種瓷器又叫剪紙釉。
看起來非常華麗而又尊貴，實際上也就那麼一回事。
林然的的鑑定並沒有結束，他又撿起了另外一塊碎片說道：“刻花雕紋，線條飄逸自然，一氣呵成，很明顯是出自大師之手。”
攤主聽到這句話之後，露出了喜悅的表情。
眼前的小兄弟果然是識貨的，這時候他才放心下來。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聽懂林然的鑑定，在古玩當中有一些門道話。
林然最後把幾塊碎片放在了一起，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這並不是。明代的文物。”
聞言，攤主臉色一變。
“你胡說！這是我爺爺傳給我的。”
“你爺爺是明朝人嗎？”林然反問道。
周圍發出了鬨笑聲。
攤主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林然說道：“其實這還不是羅宋窯的黑釉，應該是清代景窯的黑釉刻花，在明朝的時候並沒有這種構型的碗或者碟，而是出現在清朝中期。”
“所以，你的這個碗應該是清代中期到末期的文物，雖然值點錢，但絕對賣不到兩百塊。”
林然站起身來直接盯着攤主說道。
因爲剛纔的玩笑，攤主的臉色顯得很陰沉。
攤主瞬間有些生氣的說道：“我知道了，你跟這娘們是一夥的，你們是串通好了來訛我錢的。”
“我只是說出我的鑑定結果。”林然毫不畏懼的看了回去，絲毫沒有把他手裏的青銅劍放在眼裏。
因爲他看得出來，攤主也開始猶豫了。
不過攤主還是扯大嗓門吼道：“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就說這碗值多少錢？！”
略做思考，林然回道：“我還是堅持之前的看法，五十塊，不能再多了。”
不僅僅是攤主，連圍觀的人都是臉色一變。
因爲在他們的視野當中，林然僅僅是通過幾塊碎片就判斷出了文物的年代和出處，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做古玩生意的人都知道，明清時代的文物，其實除了官窯的製品以外，其他的壓根就不值錢。
並不僅僅是年代不算久遠，最多也就三百年前。
況且像他這種工藝的瓷碗，在這個年代的景德鎮依舊可以買到，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賣到兩百塊錢。
得到了這一消息之後，圍觀的人也開始展現理中客的一面。
“原來是清代的景窯製品，看起來不錯，價格也就那樣。”
“民窯的東西，賣50塊錢就算了。”
“見好就收吧，況且你跟小孩子計較什麼？”
攤主的臉色就像殺豬一樣漲紅了。
他也做了一段時間的古玩生意了，對這個碗的價格也有所瞭解。
不過沒想到,他竟然看走眼了。
中年女人站了起來說道：“50塊錢我現在拿不出來，我給你30可以嗎？”
她的眼色當中閃爍着畏懼。
攤主很明顯並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
“你說是就是？你有什麼證據啊？”
攤主心想，林然剛纔的那番話很有可能只是臨時編出來嚇唬他的，畢竟古玩店裏面的人經常會說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用來壓價。
也就是因爲對古玩店不信任，他纔沒有把自己的傳家寶給賣掉，反而拿到集市上面來賣，想賣個更高的價格。
林然笑了起來。
其他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攤主說道：“行吧，50就50，30塊錢是絕對不行的！”
“可是我身上沒有這麼多錢啊。”中年女人說道。
“等一下。”林然攔住了攤主。
攤主死死的盯着林然：“你還想幹什麼？”
林然說道：“其實，30塊錢就足夠了。”
“什麼？”
這句話一出，不僅僅是攤主，連圍觀的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清代民窯製品就算再便宜，也不是幾十塊錢就能買到的。
攤主更加怒不可遏：“我給你臉了是吧？這可是我的傳家寶！”
林然毫不畏懼的對視了回去，瞪着眼睛說道：“我已經是看在他們有錯在先的份上才，說出這個價格，實際上，這個被砸掉的碗，根本就不值錢，1分錢都不值！”
這句話直接在人羣當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林小大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
看攤主兇狠的模樣就知道，他不是一個講理的人，林然竟然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
林然卻不這麼想。
因爲他看得出來，眼前的攤主雖然長相兇惡，不過脾氣還算可以。
否則換個脾氣差的人，早就對母女二人動手了。
但這並不意味着攤主不會失去理智。
眼見着攤主就要發飆，林然趕緊解釋道：“其實，你爺爺可能被騙了，因爲他並不是清代景窯製品，而是一件高仿品。”
攤主抓着劍的手開始不斷的發抖。
“你說什麼？”
“我說了就是仿品。”林然直視着他，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