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實在談不攏，就直接報警吧。”林然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攤主和周圍的三個壯漢立刻圍了上來，大有要鬧事的樣子。
林然也沒有服軟，說道：“在潘家園做事有潘家園的規矩，你們賣的東西就是假的洪憲瓷，要賠償也得按照贗品來賠！”
攤主和壯漢顯然並沒有搭理林然的意思，反而趁機把他圍住。
“等我們把他收拾了，再來跟你談賠錢的事！”
中年女人被嚇得臉色煞白，她想要藉機溜走，卻被一個人拉住了手臂，脫不開身。
正準備動手時，人羣裏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叫住了他們。
“住手。”
說來也奇怪，語氣明明很平淡，但是攤主和壯漢卻都停止了手裏的動作，不敢再對林然動手動腳。
林然直接掙脫開他們，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竟然是剛纔賣給他瓷磚的攤主。
“這位小兄弟，鑑定水平還是有的，別想糊弄他。”
也沒有多想，攤主毫不思索地回答：“是。”
然後轉頭看向林然，眼神中滿是敵意。
可不知爲何，他好像特別害怕剛纔的攤主，對中年女人說道：“你賠我們20塊錢，這件事就算了。”
中年女人面對亡命之徒不敢再推脫，臉色煞白的從口袋裏面拿出了兩張十塊錢的鈔票，遞了過去。
攤主撿起地上已經破了一些的瓶子，遞給她。
“以後小心點！”
把瓶子交給了中年女人，他轉身回到自己的攤位上去了。
林然還想對之前的攤主表示感謝，可是他已經消失在人羣當中了。
不過沒關係，他的攤位就在路口處，回頭再跟他表達謝意。
中年女人再也沒有了白天囂張的態度，對林然說道：“小兄弟，真是謝謝你了。”
今天一天兩次幫她排憂解難，就算在鐵石心腸的人也應該有感恩之心。
林然只是擺了擺手，道：“如果你真想撿漏的話，還是注意點手腳，別老是把別人的東西弄壞。”
幫得了一兩次，幫不了一輩子，再有下次就自求多福了。
中年女人顯然還有別的事想求林然，他也大概能猜得到中年女人在見識了自己鑑寶能力之後，想要讓他幫自己撿漏。
但這種事已經超出了林然助人爲樂的範疇。
連忙擺手道：“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以後好自爲之。”
說完，他也轉身混入了人羣當中。
圍觀的人本來就只是看個熱鬧，現在事情解決了，他們也要繼續自己去撿漏了。
繼續往鬼市深處逛
和白天的潘家園確實有很大的風格上的不同。
白天的潘家園，攤主會小聲吆喝，吸引周圍潛在的顧客。
到了晚上，這些攤主基本上不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書，就是和攤位旁邊的顧客交頭接耳，聲音很小。
繼承了鬼市的傳統，保持低聲交流。
其實他更喜歡這樣的環境，和古玩一樣低調內斂。
林然繼續沿着周圍的攤子往後看過去。
這些人很有可能是一個團隊裏面出來的。
最開始碰到的攤主，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他們的老大。
這麼說的話，他們攤位上應該有不少好東西。
林然再次來到一個賣瓷器的攤位前，這個攤主手裏拿着一本書，剛纔還在看書，年紀約莫四十歲左右，臉上坑坑窪窪的，皮膚黝黑。
確實很符合林然對土夫子的固有印象。
他本來只是坐在攤位上看書，接着陰暗的燈光。
但是看到有人來自己的攤位前，擡起頭打量了一下。
竟然是個年輕的小夥子。
在鬼市上並不多見。
他用書揮了一下，指着攤位上的物件說道：“你自己挑，看上什麼東西再來問價。”
“不過我這裏不討價還價。”
最後一句話完全就是警告一樣。
如此有個性的攤主，在潘家園並不多見，鬼市通常也會允許殺價。
林然沒有理會他，只是側着身子看了一眼攤位上的貨物。
難怪攤主這麼有底氣，粗看之下他攤位上的貨物確實質量還不錯。
說話方式雖然很古怪，讓林然不由心中想笑。
至於討價還價再說，先看看這裏有沒有好的瓷器。
林然弓着身子，開始沿着攤位上的貨物逐一進行查看。
攤主看到他在挑東西，並沒有打擾他，而是拿起了自己的書看了起來，似乎並不擔心林然會拿了東西就跑。
稍微挑選了一下，林然還真看到了一件不錯的東西。
他指着攤位上的一件瓷器問道：“老闆，這個東西多少錢？”
還真要買東西？
攤主擡起頭，看了一眼他手指的方向，直接說道：“三百五。”
“這麼貴？”林然一聽，心裏非常驚訝。
並不是因爲攤主給出的價格很高，而是攤主說出來的價格，和他心裏預估的一模一樣。
看樣子碰到行家了。
不過，林然還是要印證一下自己的想法，問道：“有點貴，三百塊錢你看怎樣？”
攤主冷笑一聲擡起頭，直視着林然：“小兄弟，是沒聽清楚我剛纔說的話啊？”
他說不還價，就絕對不還價。
想要打破的這規矩，他就懶得搭理他了。
林然笑道：“價格是由市場決定的，你的東西爲什麼賣350，如果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理由，我就買下來。”
攤主只是說了不討價還價，並沒有說不給合適的理由。
他放下書，正視着林然，“明龍泉窯，玉壺春瓶，這理由夠了嗎？”
在華夏的陶瓷文化中，玉壺春瓶有一段時間譽爲“瓷器之王”。
它是由唐代的水壺衍生而來的。
這件玉壺春瓶高約二十五釐米，瓶身呈圓形，拋光光滑。
底座稍大，略微外擴，顯得穩固而大氣。
整個瓶身以青花爲主色調，摸上去手感精美細膩，足見工藝精湛。
之所以沒有被人看上，估計就爲有些脫釉了。